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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后!”
    燕穆大声叫着,身子却往前扑过去,披风和袖袍翻动着,用身子挡住粉末朝众人的飞溅。
    时雍微微颦眉,提剑鬼魅般靠近,却没有出剑,而是将窗台上剩余的香灰劈头盖脸朝那人洒了过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黑袍人却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举动,下意识地抬袖拂脸,被逼得脚步踉跄着倒退几步,剑身撑着窗台,破窗疾掠出去,落在窗外的大树上,几个起纵间,已掩于夜色。
    白马扶舟勾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吹了个忽哨。
    “追!”
    话音未落,他已从窗台掠了出去。
    而燕穆刚被黑衣人的粉末洒中,面色苍白的将剑撑在地上,一只膝盖重重跪了下去,黑色的披风垂落在地,让他整个人摇摇欲坠。
    “燕穆。”
    乌婵和时雍同时冲了上去。
    时雍的手就要掺到燕穆的腋下时,无意抬头,看到了乌婵焦急的脸色和眼里的痛切。
    她也关心燕穆,可是,无论是她眼前的立场还是焦灼都比乌婵短了那么一些。
    时雍缩回手,蹲在旁边,“你怎么样?”
    燕穆没有说话,直挺挺地半跪在那里,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额头青筋迸出,一张脸浮出汗意,却有种莫名的麻木和僵硬。
    他试图站起来,可是身上的软麻和莫名兴奋让他难以自控。
    燕穆是个冷静自持的人,这辈子都没有尝试过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刻。这种可怕的驱使感,让他恨不得捅穿自己的胸口,挖出自己的心脏,任由鲜血横流……
    第153章 魔窖!用脑子看人
    乌婵将燕穆半搂在怀里,掐他人中,“怎么样?是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扑嗵一声,燕穆瞪大双眼,大张着嘴巴,倒了下去。
    乌婵大喊一声,“来人,把他抬到床上去。”
    “别动他!”时雍制止了乌婵,飞快扯开燕穆的衣领,让他透气,再解开他的衣袍,取出银针,灸其水沟、百会二督脉穴,醒脑开窍,再灸其内关穴,醒神宁心。最后以毫针连刺通关、通山、通天穴,为他护心保脉。
    一番操作下来,她额头也渗了汗。
    脑子一片空茫却又空灵清净。
    为救人的下意识动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众人惊诧地看着她,又快又熟练的动作。
    直到燕穆幽幽醒转,时雍才松了口气。
    “抬他进去,喝些生姜水,注意保暖。”
    说着她提剑起身,燕穆嘴皮一动,望着她,“别去。”
    时雍回头,“没事。我带大黑。”
    燕穆眨了眨眼皮,眼神涣散但坚持,“此人武艺过人,善用毒物,奸邪诡诈……”
    他不放心她。
    时雍却很平静,“我有办法自保,你好好休息。”
    ……
    时雍刚才洒的香灰,伤到了黑衣人的眼,他不可能和白马扶舟缠斗,肯定急于逃窜,时雍带着大黑出去,顺着他们追踪的路线,很快赶上了周捕头一行。
    “人呢?”时雍走近问。
    周捕头手叉在腰上,喘着粗气,“前,前面。我老了,跑,跑不动了。”
    时雍看他一眼,“官爷别追了,回去提取脚印吧。”
    她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眼前,周捕头看得暗自心惊。
    昨日她说有办法证明凶手是人非兽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这姑娘在逞能,没想到那人今夜果然来了,而在这之前,整个客栈但凡可以下脚的地方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香灰,只要有足印踏上去,就必然会显出形状。
    小小女子有这等心计,很不简单。
    更让周捕头感到可怕的是这个戏班。
    虽说戏班的武生大多武艺不错,但从今晚交手来看,那不是不错,简直就是江湖豪侠中的高手,即使是这个小姑娘,身手也是了得。
    周捕头犹豫,这事要不要报与县太爷知晓。
    时雍在宁义镇的旷野上看到了白马扶舟。
    夜风肆虐,他一人站在风中任由长发飞舞,似乎在判断该往哪个方向。
    “厂公。”时雍大声喊他,“跟我走。”
    白马扶舟看一眼她身边的大黑狗,眉梢扬了扬,略一点头跟上来。
    ……
    有大黑带路,二人在旷野上追了约摸两刻钟,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农家。
    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一个铁铸的大笼子,里面有铁链拴住的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孩子。
    笼子像一个大型的狗窝,里面放了一条破被子,几个人挤在里面冻得瑟瑟发抖,在他们的脚边,有打翻的破碗,里面光生生的,连一点残羹剩饭都没有。
    看到突然闯入的陌生人,禁锢在笼子里的几个人睁大双眼,一动不动。
    他们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闯入者,不知所措。
    时雍看了看手上的剑,背到身后,“关押你们的人呢?”
    没有人回答。
    她仿佛在和空气说话。
    而这时,白马扶舟已经将破旧的三间屋子找了一遍,朝她摇了摇头。
    时雍弯下腰,再次问:“那个人呢?我们知道他回来了。”
    她的眼在几个人脸上巡视着。
    片刻后,才有一个孩子细声细气地说:“他走了。”
    时雍从兜里掏出一颗买来哄赵云圳的糖果,递给他,鼓励地问:“什么时候走的?往哪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