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36页

      巴图哼声,“若非你看守粮草军械不严,我兀良汗大军怎会陷入僵局,进退两难,又如何会中了赵胤的阴谋诡计?由着他挑拨离间、分化瓦解我军战力……”
    来桑不吭声。
    侍卫们安静莫名。
    而时雍这个始作俑者,更是大气不敢出,静静地侍立在旁,想着巴图这句十分搞笑的话。
    明知赵胤挑拨离间、分化瓦解,为何又要入套?还不是被赵胤摸透了脾性,又不肯认输让步么?
    “饭桶。”
    “全都是饭桶!”
    巴图脾气很大,看到来桑这副鬼样子就生气。
    他看也不看,挥袖就将来桑小几上的茶壶杯盏摔了出去,满帐四溅。
    砰!
    一个杯子飞到帐顶,碰到横杆,直直往时雍的头上掉落。
    时雍迟疑了片刻,没有躲,由着杯子砸到脑袋上,然后捂着头,没有吭声。
    以巴图的脾气,若是她躲开了,事情说不准更不好收场,默默等他发泄完,也许就好了。
    时雍的想法没错,一看砸到了人,巴图心里舒服了很多,可来桑那爆脾气,是有几分像他亲爹的,见状,一下子就火大了。
    “父汗若是当真不想留儿子性命,直接砍杀了便是,何必到我帐中动粗,打伤我的大夫?”
    大夫?
    巴图的脸转向穿着士兵装的时雍。
    时雍被那两束凌厉的目光盯着,脑袋又被杯子砸了个包,心里不由暗骂来桑是个蠢材。没本事还跟亲爹对着干,分明就是宠坏了的破小孩。
    巴图发完火,已然冷静下来。
    来桑的伤势每日有人汇报,他是知晓的,那两日来桑差点不治,他也曾为此焦心,所以,他知晓阿伯里请了个大夫回来为来桑治伤,把他救活回来的事的。
    “阿伯里请来的大夫就是你?”
    时雍心里暗叹。
    这几日在营里和兀良汗人接触多了,一切简单的用语知道,可巴图这句她是真没有听懂,只是凭着他说话的语气和扫来的目光,猜到巴图是在说她。
    来桑:“这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蠢货似乎忘了是谁害得他差点没命了。
    时雍缩着肩膀,没有抬头,不想引起巴图的注意。
    哪料,巴图问完,没有离开,更没有让这件事情揭过去,而是负着手朝时雍走了两步。
    巴图长得极为高大,比他的父汗阿木古郎魁梧,样貌也算英挺,上唇和下巴留着几撇威严的胡须,他挡住了帐外的光,像一座大山般压过来,毡帐突然变得窄仄,让人透不过气。
    时雍没有吭声。
    一旁的伤疤男子手扶腰刀,静默。
    巴图看了时雍许久。
    “你是南晏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巴图平淡的叙述,用的大晏官话,而且还是顺天府的口音。
    第209章 你就说,你是我的人
    时雍微微诧异。
    在巴图面前隐瞒没有意义,她轻嗯一声。
    “回大汗,小人是南晏人。不过,医术不分国界。我是一名医者。”
    时雍声音很低,怎么看都是个胆小怕事的样子。
    巴图许久没动声色。
    他个子魁梧高大,给了时雍很大的压力。
    “抬起头来。”
    威严的声音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那是上位者的力量,时雍慢慢抬起下巴,眼皮却耷拉着,只拿余光瞄这个盘踞漠北草原的枭雄。
    出乎时雍意外的是,巴图并非她之前在脑子里刻画的兀良汗中年大叔的样子。他与很多兀良汗人的气质都不太相同。威武,严肃,肉眼可见的悍勇,一张冷厉板正的脸,比想象中年轻,比想象中俊挺,若非嘴上的胡须和脸上有风霜痕迹,想必会更为年轻几岁的。
    时雍恍然想起,巴图也才三十多岁。
    那以乌日苏的年纪,这位大汗初幸女子的年纪很小呀……
    时雍还记起来了。
    兀良汗使者入京时,还向大晏皇帝讨要过时雍,说是大汗得闻晏朝有一奇女子,精灵俊秀、艳冠天下,明艳不可方物,要讨来予大汗为妃。
    正因为时雍之死,兀良汗才退而求其次,求娶怀宁公主赵青菀的。
    只不过,朝野上下都认为兀良汗使者当时的说法,纯属是为了恶心大晏朝廷,故意将人人憎恨的“女魔头”说成一个才情女子,明知时雍已死还求纳,明知皇帝交不出这个人,然后就好顺水推舟求娶公主,毕竟,大晏不能一再拒绝推诿……
    可如今时雍再想此事,突然觉得,这巴图大汗该不会是个种……马吧?
    在时雍琢磨他的时候,巴图也在打量她。
    “为何来青山大营?”
    时雍发现在巴图的目光逼视下,很难去谎言。只能半真半假地道:
    “被阿伯里太师俘虏的。太师见我懂些岐黄之术,便差我来为二殿下诊治。”
    巴图身子动了动,一只手负在背后,瞥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又道:“你是赵胤的人。为何肯为敌军医治?”
    时雍:“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病人就是病人。”
    她说得云淡风轻,自认这样的回答只套话,没有实际意义,但也滴水不漏。
    哪料,巴图不久没有像她以为的那般被说服,怀疑的目光更是深邃几分,那眼里的锐利如同刺骨的尖刀般,从她脸上寸寸刮过,声音还有些不同寻常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