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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胤亲自带了侍从到了码头来接孩子,他的身边,站着的是锦城王妃——宋阿拾。
    陈岚带着临川和苌言兄妹二人走上了甲板,燕穆、褚道子等随从也都跟了出来,密密麻麻站在后方,等着下船。
    苌言最是兴奋,远远地看到父母,就拼命地挥舞小手,放开嗓子大喊。
    “阿爹!”
    “阿娘!”
    赵胤朝她抬了抬手,不见旁边的女子动作,沉声道:
    “做好你的本分!”
    宋阿拾面色有些清冷,看一眼赵胤,沉默片刻,突然道:“大都督,奴婢……”
    “叫王爷。”
    “是,王爷。”宋阿拾略略低头,在赵胤面前完全不如时雍那般气势,说话也十分紧张和小心,“奴婢尽力……保护好小世子和小郡主,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赵胤的脸又黑了几分。
    “不可再自称奴婢。”
    “奴婢明白……不。我明白了。”
    这些天来,宋阿拾的身边围了许多人,不停地告诉她,这几年来,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她都一无所知。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嫁给了赵胤,还生育了两个儿女,也想不到,她的亲娘是当朝的通宁公主,而她的亲爹是兀良汗王巴图。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混乱了。她才像是那个突然闯入异世的女子,与眼前的人和事格格不入,便是连这身子,也好似不再是自己的。混淆的记忆,缺失的光景,让她弄不分明今夕何夕,有时候,连自己到底是谁都搞不清楚。
    不过,相对于那些拼命想要为她找回记忆的王氏和宋香等人,还是赵胤的做法,让她更为安心。
    赵胤直接告诉她。
    他娶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占据了她的身子整整八年,用着她的名字,却与她大相径庭。这些所有与她有关的丰功伟绩,全都属于那个女子——时雍。
    宋阿拾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如此荒渺的事情。
    但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时雍是个女魔头,她无所不能。
    而此刻,赵胤要她扮演的是一个母亲的角色,而不是妻子。赵胤不想让临川和苌言受到伤害,也不希望时雍在意的那些人,因为时雍的事情而难过。因此,她须得牢守秘密。
    “阿娘!”
    苌言奔跑着下了船,不要丫头打伞,提着裙子便直直朝宋阿拾奔了过来,猛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然后抬头,又甜甜地笑。
    “阿娘,苌言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苌言呀。”
    宋阿拾动了动嘴皮,余光扫到赵胤眸底的厉色,弱弱地说了一声。
    “想。”
    苌言很是敏感,她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眉头微揪,歪着脑袋问:
    “阿娘,你是不是病体尚未康愈?”
    宋阿拾不知如何对待这个陌生的女儿,她完全没有办法进入状态,再次僵硬地点点头。
    “是呀。”
    赵胤沉声道:“苌言还不上马车?头发都湿了。”
    说后面一句的时候,赵胤冷冷扫了宋阿拾一眼。
    要是时雍在,是断不会让苌言淋着雨说话的,宋阿拾察觉到大都督的态度,这才反应过来,弯腰就要去抱苌言。
    “阿娘抱你上马车好不好?”
    “不好!”苌言拒绝地退后两步,板着脸看着她。
    宋阿拾脸上顿时慌乱一片,却又听苌言嘻嘻地笑了起来。
    “苌言长大了,可以自己走。阿娘的身子不好,不可劳累。走吧,苌言扶着阿娘上马车。”
    小姑娘殷勤倍至的拖着娘亲往马车走,宋阿拾如临大敌,身子紧绷着,不敢犯下一点点错——她实在太害怕赵胤了。
    母女两个走在前面。
    这时,陈岚和临川等人陆续下船走过来。
    看到宋阿拾就这么掉头离去,陈岚愕然一下,稍稍有些不适。以前的时雍是不会这么一走了之的。这么许久不见,时雍肯定会等着她,向她问安,再笑着问她旅途安好……
    临川也是受了冷落,站在原地,没有动。
    赵胤冷着眉梢,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燕穆的身上,与他交换一个眼神,淡淡地道:
    “她病后离魂,尚未恢复过来,与以前恐有诸多不同,也常忘礼数,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陈岚笑了起来,立马缓和了神色。
    “不妨事。自家人,有些礼数可免则免。走吧,下着雨呢。”
    一群人默默往前走,临川弯腰摸了摸跟他同行的大黑,低头观察片刻,小声道:
    “大黑,几个月工夫,你为何与阿娘生分了?”
    大黑抬头看着临川,尾巴摇了摇,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看到时雍就兴奋地往她身边扑。他一直跟着临川,慢行慢走,坐马车时,也不像往日那般,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黏在时雍的身边,而是跃上临川的马车,便在他腿边卧倒了。
    “大黑?”
    临川扳起大黑的狗头,仔细端详它。
    “为何不去找母妃?”
    大黑神情萎靡,将下巴搭在临川的掌心里,一动不动地盯住他,眼神落寞,好像突然就失去了生气一般。
    “父王。”临川撩开帘子,四处寻找着,发现父王也很是奇怪。
    他没有同母亲一道乘车,而是单独骑着一匹马,走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