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议论着，听到远处有人发出惊恐的声音。
    他们闻声看去——
    穿着病服的孙曼曼从几十层大厦上一跃而下，嘴里喊着：“曹钧！我要你们去死——！啊！霍”
    身体落地发出爆破声，溅起红色水花。
    “孙曼曼！”霍燃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有些惊魂不定地看着面前笑眯眯的空姐。
    脑海中还残余着一片红的孙曼曼支离破碎的尸体。
    空姐笑着重复：“客人你还好吗？请您收拾好东西，已经到达香罗市。”
    霍燃转头透过圆形的窗户看向外面，飞机的跑道上是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和散开的旅客。
    刚才是在做梦。
    “谢谢你。我这就下去。”霍燃将自己行李从上方够下来，按开手机往外走。
    在她手机开机的一瞬，叶斓的电话打进来。
    叶斓声音中透出哭声：“霍燃孙曼曼她、她不知道怎么从私人戒毒所逃出来了，然后在市中心大厦跳楼自尽。”
    “怎么会？！”霍燃抓在手中的手机差点脱落坠地。
    她快速抓住手机，完全不相信，“孙曼曼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她发给我的私信中也充满了生的渴望。”
    “我开始也不信。她那样的人不会轻易去死的。”叶斓哽咽着，“她妈妈已经去太平间认领了尸体她跳楼的瞬间有人拍下来。”
    “好，你先别哭。我这就赶过去看看。”霍燃劝着叶斓，打车直接往叶斓尸体所在的医院赶去。
    出租车上，霍燃上网查她坐飞机这半天发生的事情。
    这才知道叶斓竟然将之前酒店曹钧伤害她的视频放出来，引来很多人像骂孙曼曼那样骂她。
    而孙曼曼临死前喊着让曹钧偿命的一幕太具冲击力。几乎人人都明白孙曼曼是被强迫的。
    可惜的是，孙曼曼并没有用死亡换来尊严：
    “这么说孙曼曼真的是受害者呀。”
    “即使是受害者又什么样？还不是她自己有问题。女人们长点心吧。”
    “活该。这种女表就该狠狠的打！”
    “肯定她自己也不干净，你们看电影中胸那么大老司机都懂。”
    “点进骂孙曼曼洗白曹太子的微博有惊喜。之前他们都骂霍燃挺‘受害者’李天诚呢。”
    “即使孙曼曼有错，也不能洗白曹太子那群人的恶行。这是两回事，望知。”
    “除了曹太子，其他那些人是谁啊？打了马赛克，会不是其中的人发出的视频？”
    在医院，霍燃见到了孙曼曼的妈妈。
    孙曼曼的妈妈已经知道孙曼曼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一边咒骂着不要脸给全家抹黑的女儿，一边和霍燃一起为孙曼曼操办后事。
    凌晨，殡仪馆。白色的蜡烛，烛光摇曳。
    霍燃就像是做了一场按下加快键的梦一样。
    她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抬头看着孙曼曼的黑白照片。
    她不喜欢孙曼曼，回来也不是为了孙曼曼。
    但孙曼曼突然死去，临死前的喊声在她耳边萦绕。
    霍是在叫霍燃吧？临死都在喊着我的名字，期盼我救她。
    霍燃拿着黄色的纸钱扔向烧着的铜盆里，看着黄色的纸钱燃烧起来，飘散着散开的烟雾。
    “此事颇为怪异。”一直默默陪着霍燃的殷螭从她衣领中探出脑袋，眼睛落在燃烧的纸钱上。
    霍燃松开手中纸钱，低头眼神有些黯然地望着殷螭，嘴角勉强地翘起来，手指挠挠他额头：“是啊。听到她自杀，我首先怀疑是曹钧他们杀人灭口。可看过视频”
    她说着望着铜盆中燃烧的纸钱，眼中倒映着两盆燃烧的霍燃：“本以为一直跟着她的尸首就能看到她的鬼魂。现在她在那人身边吗？还是已经转生。”
    殷螭迈着小爪子，单爪按着霍燃的下巴。人形的话，这套动作就是单手抚着霍燃侧脸，疼惜地安抚她。
    霍燃揪着他小爪子，用下巴蹭蹭小爪。
    殷螭被蹭得小爪团起来：“人死后先有一段忘记自己记忆的时间，随后头七回魂夜。只要灵魂尚在人间游荡，她就能收到送给她的阴币。”
    霍燃听出殷螭话中的深意，连日来颓唐的神色猛地一阵，黯然的双眼像是被眼中火光同化：“你是说她的鬼魂不在人间？”
    殷螭被霍燃的呼吸吹着小耳朵，小耳朵弹动着，小爪子指着火盆：“且看纸钱燃烧的烟雾。若是成一条直线向上飘，便是钱送到了死者手中。但此刻烟雾扩散混乱飘散。说明她的魂魄不在人间。”
    霍燃想不通地看着殷螭：“那会在什么地方？难道是已经被抓走？进了地府？”
    殷螭阴冷的眼珠转动片刻：“有钱能使鬼推磨。当日叶念被放出也是如此。她定然也不在地府。”
    “不在人间，不在地府”霍燃简直被眼前的情况弄得大脑一片混乱，“难道还会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燃望进殷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