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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水里,手上的冻疮有些发疼。
幼萤刚搓洗了一件衣裳,忽然听见身后响起惊惶一声:
“哎哟,姜姑娘,你怎么出来洗衣裳了!”
掌事姑姑看了一眼她身侧的柔臻,匆忙走上前,将二人手上的衣服夺了过来。
“柔臻姑娘,你也莫做了!让茉荷她们帮衬着点儿,外头风大,你们回屋里头休息去罢!”
于是二人就这般,被全采秀宫的人当两尊大佛一样供了起来。
每天在采秀宫里除了吃就是睡,还时不时被跑进屋的宫女拍马屁。
幼萤又如何不知道,这些人是看在暴君的面子上对她阿谀奉承,暗地里期盼着她出了采秀宫、被皇上封了娘娘,再来这里捞她们一把。
与柔臻姐姐缩在被子里,对方忽然也谈起这件事来。
“阿萤,你当真要像她们所说的那般,要去给皇上当娘娘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一张温柔的大手,只有与柔臻坐在一起,幼萤才会无忧无虑。
于是她将心里所想的,对其全盘托出:
“柔臻姐姐,我也不知道……”
说到底,她还是害怕暴君的。一阖上眼,她便想起对方那日来采秀宫时,落在嘴边的那个“杀”字。
小姑娘的身子蓦然一抖。
见状,柔臻连忙抱紧了她。幼萤的身子很软,很香,柔臻抱着,只觉得十分舒服惬意。
“柔臻姐姐,其实太后娘娘之前找过我,”斟酌再三,小姑娘红着脸道,“她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笔银子,柔臻姐姐,到时候我就带着你跑,离开这里!”
离开齐宫。
柔臻傻了眼,“你真的要离开皇上,离开皇宫吗?!”
“嗯!”
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柔臻姐姐,我带你去烟南罢。那里很漂亮,我带你去那儿坐船、看雨、听琴……”
说着说着,她有些困了,眯了眯眼。
左肩膀忽然被人轻轻一推,下一刻,便听对方诧异而道:
“阿萤,你的耳坠呢?”
怎么只剩下了一只?
姜幼萤抿了抿唇。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对耳坠,成日戴着,可自那日从坤明宫回来后,左边的这只耳坠子便不知到何处去了。
一想起那日,姜幼萤便面色发红。她记得,那日从坤明宫回来时,她在路上似乎遇见了个男子。对方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温柔地将神志不清的她送回了采秀宫。
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儿,幼萤只记得,他的声音很是好听。
想了想,她低下头,同柔臻道:
“许是那日落在坤明殿了罢,我明日当勤时再找找。”
“好。”
14. 014 这就脸红了?
柔臻全然没有看出她神色的不自然。
幼萤摘下只剩了一只的耳坠,垂眼,月色轻轻落下,珠玉在掌心发着莹白的光。
这对耳坠,是她从烟南带来的,她恋旧,一直都舍不得将其丢弃。
即便是失了其中一只,也舍不得摘下另外一只来。
所幸有了暴君送来的药,她的身子好了许多。
第二天,姜幼萤起了个大早,想了想,还是将右耳坠带上。
路上有些冷,她将两手筒在衣袖里,手指刚一动,就碰到了生疼的冻疮。
小姑娘咬了咬牙,将衣袖往下拉了拉。
门口的肖公公见了她,一下子笑逐颜开。
“幼萤姑娘来啦?”
不知为何,姜幼萤觉得自己不过是生了一场病,再回来时每个人居然对她毕恭毕敬、当主子似的伺候着。姑姑连打扫庭院的事儿都不让她做了,只将她差到书房去候着皇上。
当姬礼走进来的时候,姜幼萤正弯着身子低着头、在地上寻找着遗失的那只左耳坠。
外头风大,恰恰遮盖住了他进院的动静。见姜姑娘如此鬼鬼祟祟,肖德林怔了怔,方欲开口,却被少年抬手拦住。
姬礼步子轻轻,垂下眼眸,缓缓上前。
小姑娘弯着腰,虎头虎脑的,不知在做什么。
他一向不喜人乱动书桌的。
莫说是乱动桌上的东西了,只要对方稍一靠近,皇帝便立马变了脸色。先前那个阿雅便是如此,被他吓得失手打碎了盏器。
“你在做什么?”
冷不丁地一声,让幼萤的眼皮一跳,惶惶然往身后退去。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