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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的梦。
地上的血从里屋一直延到院外,血迹大大小小分布的毫无规律可寻,而唐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血全是从阿妈身上流下的。
他喉头上下滚动,酸涩异常,他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阿妈去了那里,更不知道昨夜的那伙人为什么要伤害他们,而他唯一的线索,便是阿妈所提到过的金锁一事。
一想到金锁,唐穆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脸色煞白,如果那伙人是因为这个金锁才伤害阿妈,那此刻挂在他脖子上的金锁便是最危险的东西,可这金锁不能丢,这是阿妈交代了无数遍的话。
他背脊发凉,在这炎热的夏天里他却感觉寒冷异常,将这些事情想了一遍后,他得出了一个更坏的结果——那些人还会再回来。
家乡篇(五)
几乎是在他想清楚这件事的同时,不远处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那声音非常沙哑,只听一遍唐穆便知道是昨夜的那个男人。
“那女人的嘴里没一句实话,与其指望从她口中撬出点有用的话,还不如自己来找。”
说着,男人走进了院子,院里空荡荡的,除了那一地的血,再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痕迹。
“把这屋子翻个遍,就算把屋顶掀了也得找出点东西来。”
话完,他身后的小厮行动了起来,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小厮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失落的对男人摇了摇头。
而此时,唐穆已经快要跑到阿妈经常干活的农地了,他一边他奔跑着,一边强迫着自己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脑袋里只有两种想法,若阿妈无事,自己是定要想办法寻她的,若是……那自己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还未得出个结果,唐穆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好似在朝他招手,可那人神情奇怪,并不似往常那般看见他后就满脸喜悦。
唐穆来不及细想,他脑子里想的全是赶快告诉那丫头离开这里,可他还未跑到她身边,她的身后便出现了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唐穆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丫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从来只有我想要便一定会得到的东西,无论是物还是人都一样。”
似乎只用了眨眼的功夫,唐穆的眼神便从开始的担忧和慌张变得冷漠和生疏。
他再也无法去回想那是怎样一种心情,他只知道,那个他信任的人带着个陌生的男人,夺走了他生命中仅存的光。
来不及多加思考,他拔腿就往回跑,可男人的速度惊人的快,那并不是身为孩子的他可以超越的。
他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臂,而对危险的本能让他努力去挣脱那只手。
或许是他的挣扎让男人失去了耐心,男人掏出腰间的刀,不过手起刀落,他的左脸上便出现了一道恐怖的口子,鲜血直流。
为了让他真正的安分下来,男人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不知打了他多久后,男人掐着他的脖子问:“那东西在那?”
因为难以呼吸,唐穆脸憋得通红,可动了动嘴唇后,却什么也没说。
“不说出来就弄死你。”
男人的巴掌一次又一次的落在唐穆脸上,这是换做任何成年男子都未必受得了的力道,更何况是他。
又是许久的沉默后,男人见他还是什么也不说,并且自己在他身上什么也翻不到,他索性松开唐穆,任他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
“殿下,那东西不在这小子身上。”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立在大汉身前,他也不着急,只是看着那个几乎奄奄一息的少年,淡淡道了句:“那就让他自己交出来,那个女人也快撑不住了,不想她死的话,明天带着那个东西来这遇我。”
男子话音落下,便未再多言。周遭的一切安静到令人窒息。待唐穆抬起头时,眼前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似乎刚才都是他的幻觉一般,似乎那些人从未来过。
也不晓得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唐穆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就连视线也模糊不清,而耳边一直充斥着一种奇怪的嗡嗡声。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不稳的走了几步,但很快又跌到在地。
阿妈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和阿妈会有一个人陷入危险,那他一定会是安全的那个,但如果有一天,他和金锁只能选一个,那他就是死也不能把那个东西交出去。他当时并不知道阿妈的意思,可万万没想到,阿妈口中的那一天,竟就这样到来了。
那个男人警告他,若是明天不交出金锁,阿妈便不会安全,可那个男人没想到的是阿妈早就叮嘱过他,若有人以她性命相要挟,就算他内心有千百个不愿意,就算他此刻心里痛的不能呼吸,就算他日后会十分后悔,他也一定要自私的,带着金锁离开。
接近太阳落山时,唐穆才摸索着回到了家中。桌上没有切好的西瓜,灶房也没有热腾腾的菜,有的,只是一地的血迹。
他踉踉跄跄的推开灶房的门,这屋里除了锅碗瓢盆外,便是满篮子的菜叶和菜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