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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年轻英气侍卫打扮的男子走到几人面前,“诸位蓄意伤人,将我家主子推至楼下,去顺天府走一遭罢。”
    不多时,那几人便被押至衙门审问去了。
    酒楼里,唐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楚烈,轻声问:“你没事吧?”
    其实只是受了一点点轻伤,但鬼使神差的,楚烈蹙了蹙眉,似是在忍着疼,“没事,只是伤了小腿动弹不得罢了。”
    唐欣咬了咬唇,“你先放开我,我去请大夫来。”
    “不急,碧霄快回来了,他会送我回府。”
    此时唐欣依然在楚烈怀中,他低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似乎周遭都变得炽热起来,她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听到他倒吸了一口气。
    唐欣脸色微红:“……碰到你的伤处了吗?”
    楚烈摇了摇头,“不碍事,有点疼,抱抱你就好了。”
    “你!”唐欣脸色通红,杏眸泛着水光瞪着他,“你何时变得如此轻浮……”
    楚烈也不知是怎么了,不见唐欣时,脑海中时不时地会浮现她的身影,天真娇憨抑或是清冷戒备,无论是哪一个唐欣,都无数次地出现在他心中。此时见到她了,他却变得有些口不择言,明明只受了一点点皮外伤,却说伤了小腿无法走路,还说出冒犯她的话来……
    他小心地看着她,轻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唐欣轻咬着唇,否认道:“我何时生你的气了。”
    “若没生气,为何一直躲着不见我。”
    见她不语,楚烈心头涌上一抹苦涩,“想必我给你写的那些信,你自然也是没有打开看过了。”
    唐欣杏眼微抬,轻哼一声,“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些问好的话,也不知有什么好写的。”
    楚烈眼眸迸出狂喜,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那你是都看了的?那、那你为何不给我回信?”
    唐欣眼眸闪过一抹狼狈,支支吾吾半晌才小道:“我的字很不好看……”
    字不好看?楚烈愣了一下,尔后唇角不禁微翘,“所以你是怕我取笑你,才不给我回信?”
    怀中少女并未回答,但她通红的耳根已然说明一切。
    心绪急速变幻,楚烈低头凝视着少女绯红的脸,低声道:“我以为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为此许多个日夜心都静不下来。”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骤然离京不太适应,后来午夜梦回,我在雨夜的驿站中醒来,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夜色时,我脑海中浮现的是你的身影。”
    “我们之间的开始是我不对,若非我对你下了蛊虫要挟你爹,你也不会……”
    唐欣猛然打断他,“什么?你说你之前对我下过蛊?什么蛊?”
    楚烈直视着她的眼,将来龙去脉完全告诉了她。
    他本就没想过隐瞒她此事,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他亲自向她说清楚。
    听完他的话之后,唐欣沉默许久,她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顾他的疼痛径直推开他,上楼扶着文娘子径直离去。
    看着雨幕中消失的马车,楚烈倚在石栏上露出一抹苦笑。
    当日若非他鬼迷心窍利用诸蚩,他与唐欣也不会走到如今地步。
    只是事实经不得“如若”,如若当日他不曾去赤海找诸蚩,那么他也不会与唐欣相识,更不会对她心生……爱意。
    **
    翌日晌午,文娘子酒醒之后便直嚷嚷着头疼,小瓶早早地备下醒酒汤给她服下,略微好转之后,文娘子又回了房里歇息。许是昨日饮酒太多,她有些乏了。
    唐欣见文娘子丝毫未提昨日的事,便以为她喝醉了并未瞧见她与楚烈的事,心下不禁一松。
    她对楚烈本来是有一股淡淡的倾慕之情,假若是你,整日里对着一张英俊儒雅的脸,这人不仅身份尊贵,又对你百般容忍万般宠溺,还对外宣称你是他即将迎娶的王妃,待你如此好,不动心才奇怪吧?
    可昨日她才得知,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恢复许多年前的冷心冷性,都是拜他所赐,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楚烈,这让唐欣感到万分愤怒的同时,又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对他而言,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吗?
    为了牵制诸蚩,为了忘却他想忘记的那个人。
    如此血淋淋的真相让她感到很难过,以至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唐欣都以为是老天在替她抱不平。
    这几日雨水连绵,文娘子身子有些不适,便整日里窝在房中不出门,叫了戏班子上门来唱戏,看雨听戏也是十分快活。
    药铺里没有客人,唐欣与小瓶便闲着无事剥些桂圆煮粥。
    碧霄冒雨找上门时,见到的便是如此情景,他顾不得肩上的雨珠儿,快步走到唐欣面前,急声道:“唐姑娘,爷病得厉害,口中一直叫着姑娘的名字,劳姑娘大发慈悲,请往王府走一趟吧!”
    唐欣愣了一下,手中的桂圆滚落在地,“他、怎么了?”
    碧霄擦了擦额汗,“爷自那日从楼梯上摔下,便开始发烧,这几日都不见好,太医们也束手无策,求求姑娘走一趟吧!”
    “我又不是大夫,去了有甚么用?”
    碧霄急得眼睛都红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迭声道:“姑娘不知您在爷心中的地位,先前小的跟爷去外地,爷做梦时总是叫着姑娘的名字,想来爷对姑娘的心是真的。即便爷之前做了对不住姑娘的事,姑娘怨恨爷,但怎么着也得让爷活着,姑娘的怨与恨也才有着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