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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殿中,裴凌南才知道赵显有多花心思。
    因为宫殿的布置,和当年的沈府如出一辙。书房是沈流光书房的样式,大殿就是裴府的会客的大堂,而寝殿便是他们两人的房间,连走道的长廊都修得一模一样。裴大没有见过当年的沈府,所以只是好奇地跑来跑去,而裴凌南却摸着一桌一椅,恍然间出神。
    赵显让宫女先把裴大带出去,自己走到裴凌南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们的家,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会忘记?我人生中最快乐的那段时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裴凌南眼中盈满泪水,脑海中翻页般的闪现了很多场景,从结婚到真正洞房,再到夫妻同心,那个虽小亦不繁华的沈府,承载了她太多的感情。
    “凌南,”赵显把她抱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头,“我知道要你接受,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我绝对不逼你。只是,请你留在我的身边,留在我能看到听到的地方,让我把这些年欠你和孩子的,一点点偿还。我知道你要的,不是我现在拥有的这些,但我是你的。无论赵显还是沈流光,都是你一个人的。”
    裴凌南看着他下巴上青青的胡渣,轻声说,“那皇后呢?她是你的原配妻子。”
    “你才是我的原配妻子!你是我赵显唯一承认的妻子!皇后是权宜所纳,那个时候我才只有十岁,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一直如兄妹般!”赵显按着裴凌南的肩膀,俯身注视着她的眼睛,“凌南,这不公平。你不能因为我无法抗拒的过去和不得不承担的责任而拒绝我。我的心意如何,你最清楚。”
    裴凌南不看他的眼睛,轻柔而又坚定地说,“曾经我以为自己清楚,也觉得既然已经是夫妻,那便要无条件地相信你。所以,宁王的密函我没有理会,爹……沈将军和双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连那个带我去永福宫又消失无踪的宫女都没有去深究。我曾经尽了我的责任,我努力做好沈流光的妻子。但那个身份,在你离开北朝,沈府毁于一旦的日子里,已经失去了。现在我是裴凌南,不再是谁的妻子。我答应留下来,是因为沈怀光是你的儿子,沈阡陌是你的女儿,我既然让他们姓沈,就从没有打算剥夺他们喊你父亲的权利。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留在你身边,或者,要重新去接受你。”
    赵显愣怔地看着裴凌南,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又有些不知所措。有什么东西确实变了,他虽然贵为皇帝,但掌控不了人心。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琢磨不透。在北朝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把她当成妻子一样来爱护,所以她要的那个答案,他从来没有给过。但这五年来,离开她的身边之后,他才渐渐明白,原来那不是责任,亦不是一种依赖。而是根植在内心的情愫,长成相思,结了红豆。
    他想过再相逢的时候,一定要亲口告诉她,可现在……她不要了。她要的,已经不再是这些。
    可叹,时间是一把无情的屠刀。
    裴大给自己身后的宫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慢慢地把脑袋缩了回来。他知道娘是骄傲的女子,不会甘心给皇帝爹当小老婆。皇帝爹一门心思地要留住娘,却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谈不拢,很正常。
    “姐姐,哪里有纸和笔呀?”他笑盈盈地问身后的宫女,那宫女被他问得面红耳赤,简直要晕厥过去,急急道,“奴婢,奴婢带您去!”
    “谢谢姐姐。”裴大牵了宫女的手,宫女差点忍不住尖叫。
    裴大想,沈阡陌那妖孽是对的。漂亮脸蛋可不是白长的。
    北朝的皇宫,兰台内,刘无庸老头正在揪胡子。他下棋的本事,自认也是数一数二了,可眼前这个女娃娃,不过四岁的光景,居然有把他逼疯的能耐。最最可恶的是,当事人完全心不在焉,正一手拖着下巴出神,一手玩着白子儿。
    她有芙蓉花的面,春江的眸,还有绿柳苏堤的雅气。顶顶的一个妙人儿。
    “刘爷爷,您想好要下哪里了吗?我的一盏茶可喝完了。”沈阡陌眨了眨大眼睛,把茶杯倒转过来,“老人家可不能占小孩的便宜哦。”
    刘无庸揪着胡子,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小女孩,“你上辈子是妖精吧裴二?你哪里像是小孩子啊?”
    沈阡陌笑了起来,跳下椅子,“您说对了,我上辈子是花精!这局让您,总赢可没有什么意思。”话说完,人像是一阵风一样飘出去了。剩下刘无庸,恨不得一头撞墙。他想,裴凌南那女娃娃太能生了,这两个小东西哪里是什么帝后之相,分明是索命翻天之相!
    沈阡陌跑到花园中,看到枝头一朵花开得极好,踮脚要去摘,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生气地跺了跺脚,正要喊人,一只手越过她的头顶,把那花摘了下来,还顺便插在她的头发上。
    她转身,看到耶律齐站在那里,连忙行礼,“皇帝哥哥万岁万岁万万岁。”
    耶律齐看那粉红俏丽的花与她极为相配,不禁有些失神。郭承恩小声地叫了他,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起来吧,不用多礼。”
    “下早朝了吗?我想吃龙凤呈祥,可是不敢拜托御厨,你知道,他们只听你的。”沈阡陌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天真。
    耶律齐侧头对郭承恩说,“你去一趟,让他们马上做龙凤呈祥,拿到花园里来。”
    “是,老奴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