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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定会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他踌躇半晌,捏了捏手边的红薯:“这个需要么?”
关明溪停下看了一眼:“用不着。”
“那这个呢?”
李衡辞手里拿着一把芹菜,关明溪哭笑不得:“也用不着。”
“王爷歇着吧。”
李衡辞却舀水净了手,紧了紧腰间大带,道:“这里一没火夫二没墩子,难不成你一人揽了活计,徐娘子几时才吃得上饭?”
他是打过仗的,虽说是拿了兵符前去,待遇定是与不同,可年纪尚小,军中不服也大有人在,李衡辞初去军营亦是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这会儿没端着架子,抬手拿起薄如纸翼的竹片开始生火。
关明溪看他侧着头,薄唇紧抿,一张在白日里看起来有些寒霜的脸,此时在点点火光中显得尤其温煦。
不知真的是火光,还是他神情变了。
关明溪手下将切成块的鸡肉放在锅中,倒了些黄酒还有姜片,慢悠悠道:“能让善王给我烧火,是二娘之幸。”
她笑眯眯地,还眨了眨眼睛。
李衡辞无奈道:“你要是今后都这样客气,我倒是愿意日日为你烧火。”
关明溪往日对他冷淡,没给什么好脸色,现在只是言辞间亲密一些,便能让他甘之如饴。
锅中水开*,“咕嘟咕嘟”冒泡,煮上一会儿后关明溪便捞了起来,放在一只土色砂锅中,锅外有几支凌乱的花,倒有些意境。
关明溪一笑,指着道:“你瞧,烧窑师父也别有一番趣味。”
“二娘还懂烧窑?”
“听说过罢了。”
明明近在咫尺,李衡辞只觉看不清更摸不透,都说她性情顶好,又知书达理,可她一次又一次地让他认识一个不同的关明溪。
倒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或者……都是。
他愣神之际,关明溪轻咳一声。
“着凉了?”李衡辞皱眉,大步走来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我方才说话你没应。”关明溪鼓着脸,歪了歪头想要避开。
“还请王爷替我将炉子起火,煲汤得用。”
李衡辞有些窘迫,摸了摸鼻尖便转身去生火。
关明溪在砂锅里放了些当归、红枣还有几片姜,倒入没过鸡肉的清水,便盖了盖子。
李衡辞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在了炉子上,问道:“熬多久?”
“半个时辰。”
李衡辞眼睛却错过关明溪的脸,望向窗外:“下雪了。”
“嗯?”关明溪有些看不大清,轻轻踮了脚尖。
雪花飘飘洒洒,如同糕点上的糖霜一般,洁白无瑕,有的落在十人才能环抱的大树枝丫上,有的落在法兴寺的青石板,像是在为前殿僧人的靡靡之音助兴。
关明溪只觉心下都静了许多,嘴角不自觉地缓缓勾起。
李衡辞也不愿打断这幅美景,不知看的是景还是人。
“王爷,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关明溪伸着指尖指着窗外,有些欣喜。
“今年下雪晚了些,确实是晚来的好兆头。”李衡辞看她费尽力气踮脚,探着脑袋那劲儿,便拉了她的衣袖,“不是说要熬上半个时辰,出去看看。”
法兴寺香火气弥漫在空气里,脚下也不由得虔诚许多。
第61章 我娶王妃,又不是旁人要……
这雪也不算是没来由下的,先前的狂风是在向人昭示,它要来了。
关明溪在奉恩侯府两年,从未有机会摸到雪,作为嫡女首要便是端庄示人,能趴在窗上瞧几眼都是奢侈。
她扬起脸,缓缓伸出手来,雪花落在手心倏地不见,像没来过一样。
“兴许明早,大雪便覆盖了这法兴寺。”李衡辞双手交于身后,冷不丁说道。
关明溪十指冻得通红,依旧乐此不彼:“那下山可就难了,王爷何时走?”
“过两日吧!”
“宫里人,还有皇城司的察子只怕是要寻你了。”
“无碍。”
关明溪转了个圈,厚厚襦裙压得实实地,裙摆愣是没动一下。
“罢了,我也管不着。”
轻柔的雪花像柳絮似的,青石板上又被扫地僧打扫得极为干净,缓缓落下也未见污泥。
李衡辞看关明溪脸被吹得发红,便上前道:“回吧,等会儿该冻伤了。”
关明溪没应声,像没听见一样,脚下步子越挪越远。
李衡辞刚要抬腿跟上,便被逸风唤*住:“主子,曹皇后得了消息,已经说予官家听。”
“哦?倒是快。”
“官家本意要将您召回宫中,被曹皇后拦下了。”
曹皇后巴不得李衡辞多做些出格的事儿,才有了机会抓他的把柄。
就凭李衡辞的身份,私自将太医带出宫给妇人诊治,光是这点也算不得什么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