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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弯起了唇,教习既有用得到阿宁的地方,阿宁哪有推脱的道理?
张教习欣喜万分,忙引着顾宁去了后面。
翻了翻曲谱,顾宁瞬间就明白为何张教习这般焦虑了,这曲子确实难弹,无论是技巧还是意境对弹奏者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即使精通琵琶者也难以马上上手。
张教习对她还真有信心,她自个都不确定能不能弹下来。
张教习,这支曲子
这是花了重金寻来的古曲,复杂难弹,楼里也就翠羽能磕磕绊绊地弹下来,练了一个多月,才流畅了起来,谁想到紧要关头出了差错。张教习叹息了一声,翠羽就是成日里练,这才把手使坏了,小指不停发抖,这要怎么上台!
我实在找不到人了,九小姐先试试吧。
顾宁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将琵琶抱到了怀中,调了调弦,对着曲谱弹奏。
弹到阻滞之处,她就停一停,想上一会儿再继续。
张教习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听着顾宁第一次弹就能弹个大概,不由得欣喜了几分。
见顾宁神情专注,张教习没有出声打扰她。
好在还有点时间,只盼能应付过去。
第52章
张教习还有其他事要忙, 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顾宁让珍珠在外头看着,室内只她一人, 不时有琵琶声传出。
这曲子实在费手, 弹到紧凑处,纤纤玉指快要晃出了影,加之曲子又长, 极考验人的耐心,真不知是何人谱出这等折磨人的曲子。
顾宁停下来捏了捏手, 心想这张教习可真会找人,她这个小姐便如野草一般,风往东吹她就往东倒,风往西吹她就往西歪,半点由不得自己,旁人推来这个苦差事, 她也得欢天喜地地接着。
张教习开口时, 顾宁面上不显, 心却跟着沉了沉, 指尖紧扣着手心,疼得她清醒了几分, 她倒是想不假辞色地拒绝, 最终还是世故地选择了应下, 看来她也挺识时务的。
顾宁垂了垂眼, 复又弹奏起来。
不多时,张教习走了进来,她将一身衣裳搁到一边,对顾宁询问道:曲子弹得如何了?
弹是能弹下来, 多的阿宁就不敢保证了。能不出错地弹下来,顾宁就知足了,至于说要弹出这曲中精妙是不要想了。
能弹下来就好。张教习的要求也不高,要不是当初绮云非要挑这支曲子哪来这么多事,都是被人追捧惯了,心气才愈发的高。
张教习把衣裳拿了过来,这衣裳是新的,九小姐出去时可以换上这身,再者,帷帽不方便戴,我便给九小姐找了这面纱,九小姐觉得如何?
教习思虑周全,让教习费心了。顾宁接过衣裳,态度温顺。
张教习满意地笑了笑。
九小姐快些换上吧。
张教习退出了门去,顾宁拿着衣裳转到屏风后更换,水红色的衫子衬着一条白色湘裙,这般鲜亮的颜色顾宁已经好多年没穿过了,而且这衣裳轻薄,哪是冬日里该穿的衣裳?
心里添了点别扭,待到换上衣裳,顾宁心里的别扭又多了几分,衣裳不太合身,其他地方还好,唯有这胸前有些紧,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顾宁瞬间想把这身衣裳给脱了,如此曲线毕露,跟她刻意追求的端庄秀雅差了十万八千里,太不正经了。
门外张教习问衣裳换好没有,顾宁拉了拉衣襟回了一句,张教习进来着实被晃了晃眼。
这衣裳似乎不太合身,可还有其他衣裳可换?顾宁忍着羞窘,询问了一句,却迟迟等不到回答,教习?
张教习回过神来,这衣裳本是翠羽的,她没法登台这才把她的衣物拿了过来,没有多出来的衣裳了。
顾宁没再说什么,拿起面纱遮住了脸,手上顿了一下,将细带打了个死结这才放心。梳妆台前有胭脂水粉等物,顾宁取了一枚花钿按在了眉心,遮住了眉间的朱砂痣,又拿起眉笔描了一下眉眼。
顾宁的一顿折腾让张教习看傻了眼,这是生怕旁人认出来啊,露出个眉毛眼睛都要描了又描。
不过张教习也可以理解顾宁的小心谨慎,若是事情传出去,只怕会遭人非议、名声扫地,正是因为有此种可能,所以张教习领下了她的情。
收拾妥当,顾宁跟着张教习往前头走。
在廊下有一女子迎面走来,身段窈窕,秀美异常,行动间亦是风情万种。
绮云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换上舞衣?张教习皱了一下眉。
这便去换。女子笑了笑,缓缓走了过去。
说又说不得她,张教习兀自压了压火气。
依顾宁所见,此次登台大概只有张教习一个人重视,这位绮云姑娘可不怎么在意,前不久还和某人携手相游呢。
绮云换好舞衣,走了出来,一身白色的叠纱裙衬得她好似月中仙子。
琴姨,翠羽的琵琶练得怎么样了?
张教习耐着性子解释道:翠羽上不台了,没日没夜地练,手抖得不成样子,我找了别人替她。
绮云看向一旁的顾宁,就是这个?
她曼步走近,怎的这般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