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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没再去医院探望过言亦泓。
知道那些陈年往事后,她没办法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除夕之前,顾辞年和倪布恬搬进了盛景花园的新别墅,和言落成了邻居。当晚暖房,他们一群发小都到齐了,聚在一起看顾辞年和倪布恬的综艺飞行首秀。
过完元宵节,盛望舒跟言落一起回盛景花园住了几天,每天和顾辞年倪布恬凑在一起聊天吃饭打麻将,她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可她知道,那些开心开朗都是表面的,她心里拧着一个疙瘩,一直没办法解开。
盛望舒想了很久,还是没办法压制内心真实的想法——她想去见一见钟婧。
“我知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了,可我还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盛望舒苦笑了声,“我现在甚至都不敢回家去见我爸,我觉得他好可怜。”
言落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后脑勺:“那我陪你去。”
言落说到做到,隔日,就带盛望舒出发去往南城。
上山到莲照寺,他依然选择在寺外等。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捏了下盛望舒的耳垂,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好好说,别和阿姨吵架。”
这话倒挺像她之前对他的叮嘱。
盛望舒笑了声:“知道了,放心吧。”
盛望舒跟着带路的小尼姑一起到了客堂,钟婧正坐在那里等她。
她手上捻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轻念,旁边泡好的茶水散着袅袅白烟。
她的神态看上去安详而超脱,和盛望舒记忆里那个美丽时尚的妇人早已恍如隔世。
淡薄的阳光透过窗柩被分割成不规则的色块,有一缕光照在了她的脸上,盛望舒看着她沐浴在光里的模样,忽地一阵恍惚,站在门口竟一时间忘记迈步。
钟婧睁开眼睛看向她,淡淡笑了笑。
盛望舒回过神来,走过去,张了张嘴,却没发出过声音。
钟婧出家之前,她叫钟婧妈妈,钟婧出家之后,她叫钟婧了净师父,而现在,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她要来追问超凡脱俗的了净师父一桩并不体面的前尘私情。
盛望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钟婧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轻轻笑了:“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是因为言亦泓的事情而来吧?”
盛望舒怔住,“您怎么知道?”
“天下没有不会泄露的秘密。”钟婧问:“言落呢?”
“他在寺外。”盛望舒顿了顿:“您怎么知道他会和我一起来?”
钟婧不答反问:“你们在一起了?”
盛望舒更惊讶:“对。”
钟婧笑了声,“挺好。言落是个很好的孩子。”
盛望舒再次追问:“您怎么……”
“前年夏天,在你出国旅行期间,言落曾经来找过我。”钟婧说:“他问我关于我和言亦泓的事情。”
“……”
盛望舒愕然,原来他早就来过,可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起过。
钟婧像是看穿她的心理活动:“看来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
盛望舒心绪翻涌,放在桌下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她才轻声说:“妈妈,我能问问你们之前的事情吗?”
大概是许久没听到“妈妈”这两个字,钟婧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好。”
她点头,娓娓道来,“我和言亦泓是在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我们修同一门课程,他主动追求我,我也被他吸引,就自然地和他走到了一起。”
他们在异国他乡一同上课,泡图书馆,假期的时候去旅行,度过了一段恣意浪漫的时光。
可好景不长,言亦泓比钟婧早两年毕业,回到A市一年后,言家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为了度过当时的难关,言国书和秦若珍的父亲一拍即合,决定联姻。
在言亦泓的自述中,他是曾努力抗争过的,可对钟婧而言,抗争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最终选择了家族利益,牺牲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言亦泓订婚那晚,钟婧彻夜未眠,从那天起,她断掉了和言亦泓的所有联系。毕业后,她回到南城,进入家族企业工作。
彼时,钟婧的三叔已经将商业版图转移到了A市。
几年后,钟婧扛不住家里的催促前去相亲,认识了盛知行。那时的她对爱情已经完全没有幻想,嫁给谁都无异,于是,在两个家庭的撮合之下,她很快和盛知行订婚。
没想到命运这么爱跟人开玩笑,订婚当天,钟婧再次遇见了言亦泓,他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以盛知行世交发小的身份参加订婚宴。
彼时的言落还尚在襁褓中。
重逢之后,言亦泓屡次三番偷偷联络钟婧,都被她以冷脸拒之门外。
可纵使表面再冷漠,言亦泓是她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