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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唯一真心爱过的男人,她的心都不能完全似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钟婧鄙夷做第三者,也从来没想过会和言亦泓再有任何瓜葛,可有些时候,人的欲望就像凶猛的野兽,总能趁着人心智脆弱之时,大开杀戒。
婚礼前一个月的某天晚上,言亦泓喝多了酒,再次不顾一切地找上门来,钟婧那晚也喝了酒,意志力薄弱,一时心软就放他进了门。
事情在不觉中就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被言亦泓压倒在床上时,她乱踢,撕咬,极力地挣扎,可不知怎么回事,挣扎到中途,她却在他熟悉的抚慰中,缴械投降。
第二天清醒,钟婧后悔得恨不得从窗口跳下去。
可她不能,她的背后有家庭,有家族,怎么可以任性地一死了之。
她和言亦泓心照不宣地把这晚的事情遗忘,如期嫁给了盛知行,可也是从那天起,她对言亦泓的恨就在心里彻底发芽生长。
再之后,盛望舒出生,早产了一个月,钟婧心里萌生出一个报复的念头。
她等了很多年,亲眼看着言亦泓对盛望舒的喜爱一天天加深,而后,伪造了一份亲子鉴定书,告诉言亦泓盛望舒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要让他一辈子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爱而不得,一辈子活在内疚中。
谎言说出口,言亦泓果然深信不疑,痛苦自责,钟婧却没有想象中报复成功的快感,反而觉得茫然。
这些年来,她一直带着对言亦泓的怨恨生活,甫一放下,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
钟婧开始吃斋念佛,把人生的念想寄托于宗/教/信仰。
后来,她看破红尘,放下一切,和盛知行协商等到盛望舒满十八岁后就离婚,皈依佛门。
签订离婚协议之前,她向盛知行坦白了婚前的那次失德,但最终没有说出言亦泓的名字,盛知行说他不想知道。
知道得越多,越清楚,就会越痛苦。过去的就应该都留在过去。
“你爸爸对我很好,可我没有爱上他。”钟婧无奈又遗憾。
爱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东西,它不是感动。从头到尾,从爱到恨,她这辈子也都没看到过别人。
“月亮,对不起。很抱歉因为我的错误而让你跟着蒙羞,我想我不配再自称一声妈妈。”
钟婧红着眼圈,深深叹了口气:“其实你在新西兰旅行时,言落曾经来找过我,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后来,他请求我,让我什么都不要告诉你,就让这场错误这样过去。”
其实在最初,言落对钟婧是有过怨恨的,那次的长谈,他直言不讳——很长时间以来,他都不能原谅钟婧曾经插足过言亦泓和秦若珍的婚姻。
有长达半年的时间,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盛望舒。
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他不断地长大成熟,他最终劝服自己对这一切释然,与过去和解。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您和我妈都是受害者。我妈和言亦泓之间没有感情,即便没有您的出现,他们的婚姻关系也不会好转。”他这样对钟婧说。
而事实也证明,言亦泓的确不是一个深情的人。钟婧出家的同年,他就续了弦。
提起言落,钟婧欣慰地笑了笑:“言落很好,虽然他是言亦泓的儿子,可他和言亦泓一点都不一样,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真心守护你。哪怕中间曾经迷茫放弃过,可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是个十七岁,未经过世事风雨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少年。无论怎样迷失,这些年,他对你的感情没动摇过,这就够了。”
盛望舒心潮起伏,千般情绪像被打翻了的调色盘在杂糅混合着看不出原貌。
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些年来,您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我每一天都在后悔。”钟婧说:“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希望从没认识过那个人。”
这样,她就不会被言亦泓伤害,更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行差踏错而伤害到盛知行和秦若珍,甚至因为那个源于执念的报复谎言无意中伤害到言落和盛望舒。
可人生哪有如果。
只有向前,没有重来。
离开莲照寺前,盛望舒得到钟婧的祝福。
“你和言落是幸运的,你们在互相错过后还能有机会回头,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更多的是爱而不得、相看两厌的怨侣。”
“希望你们一世幸福。”
日暮西垂,黄昏登场,天地间一片澄净的红。
盛望舒走出莲照寺的大门,看到暮色夕阳下,长身玉立的男人。
他是那样高大挺拔,漂亮的桃花眼被夕阳映着,盛满温柔的光。
盛望舒心口一窒,唇角忽地溢出笑来。
是啊,芸芸众生,那么多怨侣,她和言落何其幸运,能在错过之后再牵手。
言落迈着长腿,大步朝寺前走来。
盛望舒不顾一切地朝他飞奔过去。
她热烈又肆意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