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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生走过来,看见严辞镜不大愉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严大人,怎么了?”
    严辞镜也弄不清楚这股子没来由的气,只能说没事,他是来监工,不该想些有的没的,严辞镜站在安全区外,看着几个面生的工人。
    “哎哎!”
    “没事吧?”
    严辞镜眼疾手快扶稳运送石料的斗车,再晚一步,正在上坡的斗车就要顺地势往下滑,压死摔在地上的工人。
    那工人捂着额头瘫在地上喘气,老半天起不来,同伴看见了,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搀扶。
    人一下都围拢过来,严辞镜被挤着了,罗生护着他退了两步,大叫起来,岳钧山在墙角听见动静跑过来,喝退那些工人。
    “怎么回事?”
    那五六个工人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好像是说有人中暑了。
    他们操的口音比江陵本地口音还重,严辞镜听不懂,让罗生帮他问,他们从哪儿来。
    原来这些人是江陵以南,睦州的百姓,江陵涝灾的时候,睦州也在水火之中,商户、农民流离失所,一路北上,就来到了江陵。
    江陵城中各项工事都要人,这才给了他们一个糊口的机会。
    严辞镜问:“睦州没有瘟疫,城中情况不会比江陵更差,怎么会让百姓沦落至此?”
    岳钧山鼻孔出气:“睦州知府惯会一劳永逸,城中闹疫病,需要药材的时候,睦州就曾袖手旁观,只要是江陵来的,绝对不让进城,现在知府把最难处理的难民赶出来,也不难理解其用意。”
    罗生也一唱一和的:“哎哟,这叫什么事啊?睦州的破事也该我们江陵来擦屁股吗?”
    寻常难民流窜而已,奇怪的是,睦州有没有封城,要是有大乱早就会有消息传来,而按那几个人的说法,睦州城内秩序尚可,一切都还能控制,他们为何离开睦州?
    “我们也不想!”口音没那么重的大爷说了,“我们来了江陵才知道,城中栖流所供简单饭食,还安排活计,要是睦州也能这样,我们又怎么会离开?”
    竟是睦州府衙不作为?
    “大人……”罗生有口难言。
    严辞镜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睦州不作为,任由城中受难百姓自生自灭,此举像是在逼人远走……
    睦州到底什么情况,严辞镜想派人去查,但现如今更紧要的,是城中涌入的难民恐怕会越来越多,栖流所一旦负荷不了,城中闹必回生乱。
    严辞镜想着此事,一路上都深思不语,回到府衙,看见了司坊官留的信,才知道事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晚饭后,严辞镜一直在书房里跟罗生等人商量,一时半会也出不来结果,只能改日再议。
    杜松提着盏幽暗的灯笼,送严辞镜回房。
    今日轮到杜松值守,严辞镜关门之后,他正打算照例往院门外走去,被严辞镜叫住。
    “阿松,你今晚在我门口候着吧。”
    “是,大人。”杜松又提溜着灯笼转身,在严辞镜屋门前的石阶上坐下来。
    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杜松听见严大人的脚步声,接着是关窗的吱呀声,杜松觉得奇怪,严大人不觉得关窗睡觉很闷嘛?
    接下来就没什么声音了,杜松盯着树上的大蝉发愣。
    一门之隔,严辞镜被突然从窗口闯入的人,紧紧压在了床上,同时捂住了鼻息。
    不速之客闯进来的时候,严辞镜正要关窗,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被捂住了口鼻,关窗的声音掩盖住两人倒在床上时,床板的咯吱声。
    严辞镜先是惊愕,再是愤怒,冷冷地瞪着语方知,偏偏手被压在头顶,两条腿也被制住,除了无声地警告,对语方知没有任何威慑力。
    语方知亲了严辞镜一口,咬开严辞镜的衣领,寝衣轻薄,蹭两下就散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从剧烈的起伏能猜到,严辞镜现在有多生气。
    语方知在胸口处停留片刻,笑了:“严大人别怕,不做点准备,待会我撤了手,你叫人怎么办?我对杜松可下不了手。”
    怕叫人还敢夜闯府衙,严辞镜张嘴便咬,叼住语方知手心的肉,示威似的辗磨起来。
    “我怕疼得很,严大人饶了我。”语方知松手,手心处火辣辣地疼。
    严辞镜一恢复自由就剧烈挣扎起来,抬腿去踹,被语方知用被单缠住,他一时气愤,给了语方知一巴掌。
    清脆的一巴掌。
    打得语方知偏脸过去,也把严辞镜打懵了。
    “说了怕疼,严大人还这么用力。”语方知浑然不在意似的,握住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蹭了蹭。
    门上,杜松的影子印上来:“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语方知附在严辞镜耳边:“你想他进来么?”
    当然是不想的,要不然严辞镜不会浑身僵硬,语方知得了大好的机会,亲了亲他的嘴角,还得寸进尺地把衣袍撩得更大,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
    严辞镜按住他的手,声音含糊地喊了声:“没事,蚊子而已。”
    严辞镜不敢叫人,语方知该更加大胆才是,但是他没有,默默掖好了衣袍,腰间还打了个死扣,完全松开严辞镜,乖巧地在他身边躺下来。
    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严辞镜说话声中的哽咽,他听得难受。
    “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严辞镜用手遮住眼睛,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