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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岳钧山已经带人跑远。
语方知知道严辞镜不愿坐以待毙,带着他直接上了玉寒楼的最高处。
玉寒楼是赏月好去处,昨夜登楼落脚都难,而过了中秋,因为高处风大又冷,宴席不摆至顶层,所以顶层鲜有人驻足,若是藏人,怎么也不会被发现。
可周遭什么都没有。
高处寒风呼啸,严辞镜眯着眼睛向下俯瞰,只见官兵着鲜红薄甲在城中各处搜查,在这个地方,连城门处的混乱都能看出来。
“阵仗很大,为了三个孩子,江陵城都快被翻过来了,何将军不觉得我小题大做,城中百姓也少有怨言,这般兴师动众,若是找不到……”
“辞镜。”语方知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心疼地看着他猩红的眼和干裂的唇,伸手将他揽在怀里,
“我师父刚才跟我提了一些,很久以前的南地,牙子猖獗,就单单是江陵城,丢了孩子的人家不知凡几,后来孟大人跟何潜联手,铲除了盘踞在南地的牙子团伙,从那以后,江陵才渐渐夜不闭户。”
“何潜、城中的百姓,都恨极了牙子,再怎么兴师动众都不会有人怪你。”
严辞镜靠在语方知臂上,声音很闷:“阿松和阿砚就是被拐来晔城的孩子,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在何处了……”
语方知拍着他的后背哄:“他们现在很好,你待他们很好。”
许是积压在心中的焦虑和担忧都倾诉了出去,语方知能感到严辞镜的身子不再僵硬。
突然,嗤声飞掠上天,严辞镜有如惊弓之鸟,迅速转头往外看,只见白色烟团爆炸溃散。
“找到孩子了。”
语方知紧紧握着严辞镜的手。
严辞镜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往城门看去。
“要去看看吗?”语方知问。
严辞镜主动把腰往语方知臂弯里送:“去。”
与此同时,守城将士也看见了天上的炸开的信号弹,大喜:“孩子找到了!”
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天黑了,还不放人,真是官大压死人!”
要出城的大多不是城中的百姓,一听这话哪还耐得住?等待许久的焦灼变成愤怒,随着瓷碗砸碎的爆破声,聚在一起的百姓开始推搡起官兵来。
“放我们出去!”
“随意留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凭什么不让人走?我是良民!”
官兵的列阵被冲散,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拔刀就被推搡倒地。
城门里闹成一团,有个凶悍的,竟拔了官兵腰上的刀,往拦人的官兵胸口捅去。
“当”一声,从语方知手中飞出的小石子击中了暴徒的手,长刀落地。
再是苍鹰黑压压扑来将暴徒掀翻。
语方知回头一看:“师父。”
何潜也来了,抽出长枪指着跪作一团的百姓:“闹什么?”
“都抬起头来!”
岳钧山、段乘空和罗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人群中走。
“看看,谁是带走你们的人。”
孩子憋着泪,不敢吭声,但看见了眼熟的人却是装不了的,大些的孩子还能指出来,小些的直接就哭了。
“这两人,带走!”
作者有话说:
手抖发错了一章,锁定的那章是后面的内容……
第94章 小孟
俩牙子是一对兄弟,人称王大、王二,以术士的身份在村子里随意走动,伺机诱了孩子去卖。
往往刚偷了两个孩子,到下一座城就卖了,就这么一路北上,到江陵又故技重施,但这次出了意外。
“是蝇婆!是蝇婆告诉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卖不到好价钱,得捉好人家的孩子!”
王二听到王大这么说,也点头称是,又懊悔痛哭,要不是那该死的蝇婆,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进城偷小孩!
“你放屁!”蝇婆啐了一口,“贩卖小儿是杀头的大罪,你们自己要死,还想拖老娘陪葬?想得美!”
王大手上脚上都是镣铐,黑压压地扑过去压倒蝇婆,掐着她逼她改口,衙役冲上来拉人都没拉开。
“我说我说!啊——”蝇婆被掐得双眼暴突,连连求饶。
见此乱象,严辞镜砸了惊堂木,王大这才不甘不愿地松了手,被拖远了还恶狠狠地瞪着蝇婆。
蝇婆卡着脖子横在地上,被衙役提起来跪着,刚开口又怕王大揍他,缩在衙役脚边,对严辞镜道:
“官老爷!他说的不对!我可没让他俩进城抓孩子。”
王大大吼了一声,蝇婆抱着头大喊:“我不过就是跟他说了些早年的所见所闻,他当真了!还真的进城抓人,自己倒霉还怪我么?!”
这下王大王二都躁动了,堂上乱作一团,没法审,严辞镜被吵得耳朵嗡嗡,叫人把三人都带下去关押。
罗生见严辞镜疲惫,适时递上一杯茶,道:“人证物证俱在,王大王二活罪免不了,死罪也难逃,就是这蝇婆……”
严辞镜接过茶盏,道:“罗大人有话直说。”
“蝇婆的话难辨真假,但此事她也确实没插手,该罚该打都使得,但总不能一直押着。”
严辞镜把茶盏放下了。
罗生赶紧解释说:“蝇婆油嘴滑舌,再审也是费时费力。”
严辞镜看了罗生一眼,道:“可依段师父所言,蝇婆早年的罪行罄竹难书,放她走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