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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下的烂摊子,还要人收拾,鱼姒更抬不起头。
晏少卿没想到自己好像越劝越糟,此刻的鱼姒完全没了先前的古灵精怪劲儿,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
他心里有点不舒服,比起这副被摧残过的可怜模样,他又觉得鱼姒之前的缠人亲近爱撒娇也不是那么让人头痛了。
他放软声音:“木檀能处理好的,只是先前账都是你管,有几处她看不懂罢了,青娘为她解释清楚就好。”
鱼姒哪里能解释,她嗫嚅着说:“我、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晏少卿十分耐心:“那青娘先与我说,我与木檀解释。”
鱼姒:“……”
夫君真的太好了……鱼姒又垂下了脑袋,羞愧坦白:“我其实连算盘也不会打……”
弱弱声音若不细听都听不清,晏少卿表情有一瞬的凝固。是他听错了吗?
鱼姒刚刚说什么?
他看向樱桃木檀,确认是自己没听错,思绪紊乱了片刻。
他明明记得刚成婚时鱼姒便能很好处理碎银琐事,只差一年而已,她怎么就连算盘也不会打了?
想不出答案,余光中鱼姒头都快低到桌子上了,与他犯了错的小侄女如出一辙。
晏少卿只好先哄她:“没事,没关系,那就让木檀拿从前的账来对比琢磨,总能弄明白的。”
说罢,他不动声色将账本拿走,递回给木檀,木檀悄悄退下。
鱼姒心里的感动又泛滥起来,他怎么这么好啊?
“夫君不怪我么?”声音小小的,带着点怯。
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有什么好怪的?晏少卿再次暗暗叹气。
恐怕是她年纪小,没经过事,所以遇上她能力范围之外、解决不了的问题,难免慌神自责。
晏少卿温声道:“不怪青娘,青娘还小,不会也不碍事。”
鱼姒抿抿唇,终于抬起来一点点头,小心翼翼看他:“那若我以后也不会呢?”
她最讨厌的就是打算盘算账了,还有管家,每次娘亲一叫她学她必要撒娇躲开。那时她没想过出嫁后会怎样,毕竟那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
可现在,她已为人.妻,若还如从前般瞎管瞎算瞎折腾,恐怕多少家底也不够她败的。
夫君会不会有一天终于忍不下去……
“青娘若以后也不会,那便交予别人吧。”他略有无奈地说。
晏少卿已然想明白了大半,也许就如同喝药一样,鱼姒她从前也不爱喝药,可她许是顾忌着已嫁了人成了大人,所以从没叫过苦。
管家事宜她恐怕也不喜欢,但她顾念着为人.妻子的责任,这么多年来便一直任劳任怨。现如今失去记忆回归本真,便再遮掩不住了。
如果她真的这么讨厌的话,何必强迫她“尽本分”呢?
他娶的是妻子,不是账房先生也不是管家。
鱼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默不作声望着他。
晏少卿被她专注到一瞬不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再说点什么,她忽然开口了。
“夫君,怎么办,青娘好像更喜欢你了。”认真而苦恼。
晏少卿脸一热,她果然是孩子心性,只因他的一句宽容安慰就又“表白”了。
鱼姒不知道别人的夫婿是什么样,但她想,天上地下也找不出比她夫君更好的夫婿了。
自来家中哪有让外人管的道理?不就是算账吗?不就是管家吗?比起夫君对她的爱,那什么也不算!
鱼姒忽然坐直,郑重其事道:“夫君,我会好好学的!”
??话题怎么突然又拐回去了?晏少卿张了张口,但对着满面振奋的鱼姒,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只得温和劝着:“青娘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鱼姒很将这回事放在心上,木檀忙着,她就叫樱桃教,直到入夜仍未有停止的意思。
晏少卿从书房回来,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拨算盘一手执笔而书,投入的不得了。
天实在不早了,前两日这时她都睡下了,晏少卿微皱眉头,劝道:“青娘,今日便到这儿吧。”
鱼姒抽不出手来摆,只好摇摇头,眼也没抬:“再等一会儿就好,夫君你先睡吧!”
晏少卿默了默,迂回道:“算珠声音回响,我恐怕也睡不着,青娘说是不是?”
鱼姒一愣,指尖刚好拨上去一颗算珠,“啪”的一声,清脆极了。
好、好像是哦。
鱼姒为难地低头看了看,挣扎做出抉择:“那就到这儿吧。”
她唤樱桃进来将东西收拾了,到晏少卿跟前,乖乖仰头看他:“夫君你洗漱了吗?”
相似的话语交叠重合,晏少卿恍惚一瞬,却是记起鱼姒从前在他回来时的体贴关怀。
那时的眉目温柔与此时的认真专注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大相径庭。
鱼姒从前总是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