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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上,很快又不见。
晏少卿错愕愣在原地,只能对自己道:许是青娘心情很好,所以才自顾自先回了房。
毕竟之前她也常常丢下他,然后神采飞扬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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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本来想将伺候梳洗一事也推给别人,但她已经听到鱼姒在唤她:“樱桃樱桃,你快过来!”
语调昂扬,听起来好像心情很不错。
也许小姐与姑爷已经说开和好了?樱桃定了定神,端着水掀开了帘子。
房中情景与她所想相差甚远,鱼姒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缠着谁,而是自己坐在一处,笑眯眯捧脸看她。
而姑爷,脸色也说不上好看,是坐在另一边。
心顿时提了起来,樱桃一声不吭开始兑水,并未遮掩的脚步声走近了她,让她心中更加发毛。
“樱桃,你待会儿再铺一个被窝吧,我怕冷。”
这绝对是胡扯吧?已经翻年,云浮城的迎春都快开了。
樱桃:“好的小姐。”
鱼姒探手试着水,语调仍旧高昂,却连头也没回:“夫君,水已经兑好啦,你快来洗吧!”
太不对劲了,即使是从前,也是小姐先净面的……
瞥见另一道人影,樱桃脚像生了根一样不敢动,等待着鱼姒的下一道指令。
鱼姒把脸帕浸湿又绞干,微笑着捧给晏少卿:“夫君请。”
晏少卿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他好像又惹鱼姒生气了。
鱼姒方才可怜兮兮说她这几日夜间冷,所以想像在临安时一样单独睡。虽然理由十分充分,她也万分真挚征求他的同意,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别有隐情。
现在,那种感觉又加深了。
——只在成婚的头一年,鱼姒才这样捧过脸帕。
晏少卿没有接脸帕,他有些僵硬地说:“青娘先洗吧,我不急。”
鱼姒恍然大悟:“原来夫君今日要去书房挑灯夜读啊?那确实不急。”
晏少卿脸色更加僵硬。
就是怕说错话再惹她不开心,所以才慎重斟酌,可没想到,好像弄巧成拙了……
晏少卿不知道他是该顺着说还是该反驳,一时只能沉默下来。
鱼姒像没看到他两难的处境一样,旁若无人自己洗了起来,洗完还不忘吩咐樱桃:“樱桃你出去的时候记得与木檀说一声,书房都要收拾好。”
樱桃垂着头:“是。”
晏少卿眼睁睁看着她轻快坐到床边,好像忘了他一样开始脱衣服,脱到里衣时好像又想起了他:“夫君还有事么?”
他还能有什么事?晏少卿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往书房去。
夜色深沉,木檀实在熬不住了:“少爷,您还不回去么?少夫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呢。”
晏少卿握书的手一顿,即使已经预感鱼姒可能不会等他,可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燃起微薄希望。
或许呢?
也许青娘在他听从她的指令后就消气了呢?
他不疾不徐放下书,简略交代木檀收拾书房,只是几句话,却越说越快,最后从书房出去时几乎是大步流星,不过片刻就到了房门前。
轻轻推开门,他轻车熟路走到内室,月光黯淡,照着静垂的床幔。
那微薄的希望越来越壮大,竟叫他有些按捺不住。
——一想到青娘也许正装睡等他回来娇蛮算账,他心底竟也极期待。
急迫的人面目总是很难看,晏少卿强迫自己冷静,又不紧不慢宽衣解带,将衣服放好后,他调试出松弛温煦的表情,屏息撩开床幔。
似乎是巧合,外面应是云开雾散,月华流转入窗来,照清了睡在里侧被窝那人安然的眉眼。
所有的所有都凝滞,晏少卿静了许久,才默默将床幔放下,轻手轻脚躺好。
翌日晏少卿睁开眼,头脑昏沉与清醒交杂,让他放纵自己,探手过去。
怀中实在太空了,他睁眼无眠了半夜,一会儿想青娘冰凉的脚,一会儿又想青娘爱蜷身往人怀里钻,在夜色最沉的时候,他甚至想把青娘抱回来。
卑鄙蛊惑着他——可以假称是青娘睡着后自己钻了回来,她不一定会怀疑。
但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已经趁人之危,不能再卑鄙一次。
低眸,被窝里只露了乌黑繁乱的发丝出来,他静静地一点点摩挲,忽然想到,他曾这样抚过。
在他发现鱼姒五年来其实过得并不开心的时候,他一边抚着她的发丝,一边冷静地向自己承认,他是何等的卑劣。
心中倏然一紧,难道……是青娘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恐慌不可自抑地迅速传至四肢百骸,令他手足俱僵,竟不敢再想。
可他还是在想。
青娘发现了什么?是他们婚前其实从未见过,成婚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是没有可能,青娘前几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