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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不是在与青娘说话吗?”
真的见鬼了,鱼姒笃定他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啪叽”躺下,被子蒙过头,不胜其烦:“随便你吧,我睡了!”
她的妥协充斥着自暴自弃,但……已不是之前划清界限一样的冰冷无情。
晏少卿漏着风的心底终于被照进了一缕初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可以重头来过,不是吗?
徐徐的诵吟声低低的,清雅温润,一点也不聒噪,反而很动听,鱼姒听着听着,思绪慢慢模糊,随后陷入了黑甜梦乡。
再有意识时天将明,银纱泛着清冷的气息,但暖春的清晨并不凉爽,是很温煦。
鱼姒有点热,她下意识呢喃:“夫君……”
徐缓规律的语调在脑海泛起涟漪,鱼姒猛地清醒过来。
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在规划出游路线,然后晏少卿来了,她假装为难花样子,然后用恢复记忆前十五岁时的性子与他扯了会儿,再然后……
鱼姒缓缓坐了起来。
从前的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特意叫住她,只为了表白。
昨夜的晏少卿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单凭他自己,怎么可能会突然开窍?
暖风徐徐,银光闪动,还有幽香扑鼻,暖香馥郁。鱼姒心中更加烦乱,她一把扯开床帐踩上鞋,准备叫樱桃备水,可余光先于她的意识注意到了案桌上的东西。
颜料都不见了,笔也被洗净挂上了笔架,案桌上只剩一张被压得平板的花样子。
蔷薇可人,月季娟丽,杜鹃繁艳,绣球雅洁……姹紫嫣红,绿叶纷纷,好一副春意喧暄图。
鱼姒静静看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画的这么精致,不知道很难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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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路线大略拟订,鱼姒又去寻了王表妹,问清她的喜好与忌讳。
“想不到临安如此繁华,夜间也有如斯乐趣。”商议完毕,王仪君不由得感慨。
谁说不是呢?不过往常晏少卿很少陪她一起逛那些有趣的地方。
鱼姒敛眸,道:“表妹既然没有异议,那我们明日便出去玩一玩。”
王仪君点点头,又感慨:“真羡慕表嫂。”
这是她第二次说羡慕,鱼姒随口问:“羡慕什么?”
王仪君笑起来:“羡慕表哥与表嫂美满幸福,安稳无忧。仪君少时曾读过一句诗,叫‘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①,想来表嫂与表哥从前出游,便是如此趁兴而行,尽兴而归吧?”
倒也不是没有过此般尽兴。美好的记忆永远都是美好的,鱼姒不禁莞尔:“表妹既向往,那我们明日必定要尽兴了。”
明日尽兴,此后又待如何呢?
王仪君心里幽幽叹了口气,表哥表嫂如此情深意重,真叫人不忍心破坏。
可她该怎么办呢?天大地大,她只是想有一处安稳无忧的容身之所啊。
鱼姒从王表妹那里回来,刚进院子,就看到映在窗前的人影。捧着书在看。
书房还看不下他吗?
鱼姒有一点不想回去,她的计划还没开始,现在面对他的话,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搅扰她心志。
烦死人了。
鱼姒踢着鞋尖踢踢踏踏进了门,不等人抬头,恶声恶气怒斥:“你来干嘛!”
晏少卿有一瞬的沉默。
好像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这绝不能给她知道。
晏少卿移开目光,放下书,以拳掩唇,“青娘与王表妹商议好了?”
鱼姒偏偏不好好回答:“没有商议好的话,晏表哥要亲自去吗?”
这话没有道理,晏少卿感受不到任何逻辑,好在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去哪里玩的话,青娘与王表妹决定就好,我都无碍的。”他诚实地说道,“我有别的话要与青娘说。”
他又有什么事要与她商量,以至于等她到这时?
鱼姒不想听,过往她听得已经够多,最后在他心中还不是落个“贤妻”而已。
不理睬他,她径自坐到梳妆台前,扬声唤樱桃备水,又卸起了首饰。
晏少卿见此,下意识就想等待她梳洗完毕,可他又想,樱桃能做的,他为什么不能?
“我为青娘梳理头发好不好?”
鱼姒正与牢牢缠在钗上的一根发丝斗争,冷不丁听见这句,手上一重,钗头米粒大小的真珠迸开,滚落到了梳妆台上。
银钗顿时秃了一点。
“晏少卿!”
他诚心要扰得她不得安生是不是!从前为什么他对她兴致缺缺还没有说清楚!失忆后他的蒙骗也还没有个解释!他的爱到底是依从什么萌生她至今未得知!成天在她心头脑海搅来搅去没个安生,现在还把她的钗弄坏了!!
她怒目而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