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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辈子已经将命折在了东宫,这辈子,周淮乾还不肯放过她吗?
想到这里,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再次激腾。
明檀揪着苏晋的衣襟,用力之大,纤细的指节隐约泛起青白,她忿忿道:“太子虚伪,好色,无视百姓疾苦,自私自利,可这样的人生来就占据太子之位,好不公平啊。”
苏晋眸色幽暗,亲吻着明檀乌黑的秀发,第一次没有隐藏自己除掉太子的决心,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放心,他不会坐太久的,我保证。”
周淮乾一次次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三番两次觊觎他的姑娘,焉能留此祸害于世?
明檀一愣,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真的吗?”
苏晋将她的脑袋再次按在怀里:“为夫不会骗你。”
周淮乾无德无能,怎配为君,怎配成为大周的掌控者?
明檀知道苏晋是何意,可还是为他除掉太子的决心而震撼,她差点脱口将前世的事托出,可她嘴唇翕合几番,却是什么都没说。
说出前世之事,事毕涉及她嫁入东宫的事,可她不想让他知晓。她只想他知道,这一世,无论身心,她都是完完整整属于他,只属于一个叫苏晋的男子。
心中再也容不下旁人。
明檀说:“夫君,我累了,想安置了。”
苏晋眉目温柔:“好!”
夜色深沉。
苏晋拥着明檀入睡,可明檀睡的不甚安稳,黛眉紧蹙,就连小手都无意识抓着他的袖口,樱红唇瓣不断翕合,模糊呓语,俨然被魇住了。
苏晋拧眉,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明檀的黛眉,一遍遍低声安慰。
“明檀,你的梦中倒底有何可怕的事,让你不安?”
直觉使然,苏晋觉得除了今日之事吓到明檀外,应还有其它事,可他的小姑娘藏得深,他百思不得解。
“别怕,我的小姑娘,不论何种妖魔鬼怪,我定会将其驱逐。”
苏晋的声音似有魔力,在他一声声低吟中,明檀黛眉慢慢舒展,抓着苏晋袖口的手也一点点松开,直至安稳沉入梦乡。
见她不再被梦魇折磨,苏晋亲了亲她的额头,披衣下榻,转去了书房。
苏晋端坐书案,扬声唤道:“来人。”
一暗哨无息落下:“主子有何吩咐?”
苏晋扬手招暗哨近身,附耳吩咐了几句,便让来人退下。
他眼眸微眯,眸底的光寂寂灭灭,沉默良久,又书写了一封信,谴人送了出去。
这才折返回屋,抱着他的小姑娘酣然入睡。
第70章 闲谈
元宵佳节的好天气并没延续到第二日, 天色灰朦,阴沉得不像话,即使白昼也犹如黑夜,让人的心情也不舒服。
苏晋例行上朝, 明檀则呆坐了半晌, 才唤婢女进屋伺候梳洗。起床时, 明檀面色一僵, 这才意识到自己来了葵水。
幸亏没在宫宴吃寒凉的螃蟹,要不然可真有罪受的。
吃过早膳, 天色越发黑沉,仿佛随时都要下雨似的。
明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夫君出门时,可带伞了?”
香柳一边换熏炉的香, 一边回道:“少夫人放心罢,奴婢瞧见王继带了两把伞,就算下了雨,也必不会淋着大人。”
明檀哦了声,便转去了内室。
天气阴沉压抑,心情难免也跟着压抑,明檀不可避免再次想起元宵夜发生的事, 觉得吞了苍蝇般恶心。周淮乾让她恶心,赵明溪也让她恶心,她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即使秦珊珊和蒋瑶光指摘赵明溪不是时, 她竟还为了维护赵明溪这个妹妹, 屡次同手帕交吵架,真为前世的自己不值得。
心烦气躁时,抄写佛经乃绝佳的平心静气的法子。
佛家讲究因果, 也不知她的重生是否跟这因果有关?
抄着抄着,明檀的心境倒真平静了些。
这一世,她是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何必为了前世那些污七糟八的人和事而烦忧。
她要做的是,日后要百般警惕小人的算计,过好当下的日子。
与靠抄佛经静心的赵明檀不同,钟粹宫的梅贵妃俨然没被坏天气所影响,反而颇有闲情逸致地修剪盆景。
一边修剪枝叶,一边听底下的太监汇报。
似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喀嚓一声,梅贵妃将好成成的一枝也给剪了。梅贵妃风韵犹存,柳眉一竖,颇有威仪:“你说什么?”
小太监回道:“小的看见东宫的溪良媛慌慌张张躲在冷宫旁的树丛里,而后又看到明溪良媛好像被人发现了,过了没一会儿,又看见苏首辅抱着夫人从那地出来。只是小的不敢靠太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小的大着胆子凑近了些瞧,才发现地上还晕着四名太监,随后就看见溪良媛和一个宫女将太监拖到了假山后面,等那溪良媛一走,小的过去探了探,那几名太监都是被石子打晕了。
此事涉及到首辅夫人,小的特来禀告贵妃娘娘。”
小太监并非钟粹宫的人,而是冷宫的一名杂扫太监。事发地离冷宫不远,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谁都知道忠恩伯府的赵大姑娘是梅贵妃母族妹妹的女儿,平时那也是疼爱有加,而钟粹宫的这位主子对下人极好,从不像其它宫的主子娘娘随意责辱宫人,大家都说梅贵妃娘娘是个有着菩萨心肠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