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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便想着可否趁机上位,得到钟粹宫的赏识。
梅贵妃放下修枝剪,又拿帕子拭了拭手,方才笑着问小太监道:“此事可告诉过其他人?”
小太监准备拿这件事邀功领赏,自是不会告诉他人。
小太监谄媚道:“娘娘放心,小的知道轻重,谁也没告诉。”
梅贵妃看了一眼指尖丹蔻,笑着戳了戳小太监的脑门:“你倒是个机灵的,我这宫里正缺你这种会来事儿的,回去等消息吧。我让人给冷宫管事的说一声,让你来钟粹宫听差。”
小太监领了丰厚的赏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钟粹宫。
只是小太监无福消受,当夜喝醉了酒,摔入了枯井,一命呜呼,连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这是后话。
且说小太监离开后,贺嬷嬷便打帘进了室内,躬身凑至梅贵妃耳边:“娘娘,都处理干净了,一个不留。”
梅贵妃倚在贵妃榻上,笑着点点头,而后取出压在案几下的书信,递给贺嬷嬷:
“烧了吧。”
“是。”贺嬷嬷应了声,转身取过火折子,点燃书信,扔进了火盆。
片刻,火盆只余一些灰烬。
梅贵妃眯眼瞧着书信转瞬化为虚无,忽的又是一笑:“这是对本宫示好呢。”
那位年纪轻轻便能位极人臣,手段可谓通天了得,何须请她帮忙料理几个杂碎?
梅贵妃能坐稳贵妃之位,靠的可不是良善天真和那点子帝王恩宠,而是心机城府。
酝酿大半天的雨,终是于天黑落了下来,雨势颇大,犹如倾盆大雨。
赵明溪想找秋霜办事时,才知秋霜凭空消失了,一查才知,那夜的四名太监也跟着消失了,仿若人间蒸发。
这事不可能是太子做的,而她也还来不及做,又是谁呢,竟让五名宫人一夜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里死个把无名小卒,太正常不过。
赵明溪惶惶不可终日,着实被吓得狠了,生怕自己也如那些宫人一样消失。
萎了一两日,但该做的事依然要做。
*
阴雨绵延了四五天,方才停歇。
随着天气晴朗,明檀的小日子走完,心情才算彻底好转,见她一扫之前的阴霾,苏晋总算能放下心。
过完年,秦珊珊的亲事便正式提上日程了。因着玄德帝龙体康健,盛京城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府的茶花宴层出不穷,许是秦国公夫人抱着今年必将女儿嫁出去的决心,带着秦珊珊几乎是逢宴必去,连带拖上秦氏一道跟着参考。
明檀自也接连去了好几处,发现大多都是变相的相亲宴。品茶吟诗,顺带听了不少八卦,不乏宠妾灭妻之辈,还有腌臜的后宅阴私事,当然也有那过得幸福和满的,令那些疲于后宅争斗的妇人好生羡慕。
吃茶期间,明檀还听闻了几耳朵宋清络的事,发现宋清络在盛京妇人圈的人缘颇好,贵夫人们提及宋清络那是赞不绝口,好几家甚至有意让宋清络做儿媳的,只是因着太子被处罚之事,倒底存了几分顾虑。
宋家是太子母族,太子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宋家都脱不了干系。虽说祸不及出嫁女,但两家结亲接的是两姓之好,自是也看重姑娘家族的助力。要不然,才貌双全的民女大有人在,为何不聘来做正妻呢,便是此缘故。
目前,陛下对太子对宋家的态度不甚明朗,有儿子的妇人们虽看重宋家女,但也看出太子难堪储君大任,是否荣登大宝还未可知,倒也不至于昏了头结一门有风险的亲事。
向来都是各路茶花宴座上宾的宋清络,却是不知何故,近日从未出现过。
听说闺中手帕交几次相邀,得到的答复都是,宋清络病了,正在府上养病呢。
明檀听过也就听过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想起前世太子倒台后,宋家的结局,不免唏嘘了两声。
宋家自是受到连坐,但宋清络却是置身事外了,概因她绞了头发当姑子,最后长伴青灯古佛。
上辈子,她同宋清络相交不深。这一世,她同宋清络依旧没多少来往,但因她对苏晋上心,两次寥寥接触,倒教她琢磨出了些许端倪。
宋清络倾慕的人怕是苏晋。
前世估计也是爱而不得,才当了姑子。
是夜,明檀缠着苏晋,瓮声瓮气道:“夫君,我发现宋家姑娘颇有人缘,那些夫人都好生喜欢她,都有意聘她做儿媳呢。夫君,你觉得她如何?”
苏晋爱不释手地拂过明檀的乌发:“你说的是哪个宋家女?”宋家可不只一个女儿。
明檀眯着眼睛:“自是宋家嫡女,宋清络。”
苏晋低眉看着她,薄唇轻勾:“我与她不熟,不作平叛。”
明檀又问:“你觉得她美吗?”
“你觉得呢?”苏晋反问,将问题仍回给了她。
“我觉得挺好看的,端雅清淑,姿容冶丽,擅诗词,妥妥的才女一枚呢。”
“是吗?”苏晋捉起明檀的手,放至唇边,暧昧地咬了一口,“不知夫人觉得为夫同你表哥,谁最英俊,嗯?”好端端地怎么同宋清络比较了起来?
明檀:“……自是夫君了。”满满的求生欲。
苏晋眸色渐深:“在我心中,最美的当属吾妻!”
帷幔垂下,春宵帐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