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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上面稳坐三日,便是入了菩萨道,有了我的神通,自然就能放下了。”
第二十二回 亮神通现琉璃水月,理香雾出富贵人家
仿佛虚花说了什么恐怖的话,兰藉一把推开虚花。吼道:“我不!你在骗我,你别想诓我成佛!你就是想摆脱我!说什么从我身上见众生,如果我对于你而言和别的东西是一样的,我在你心里不就是什么都不是吗?我不接受,我不接受!”说着又拔出自己体内一根骨头,当场就化成了骨剑,冲着金刚座又是劈又是砍。
虚花又无奈又心疼,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陷入痴迷非非常药不能医,只是说:“那是金刚座,你劈不坏的。”
兰藉不知道已经将话听到哪茬去了,说:“是不是我把这个金刚座给劈了,我的心愿就能得偿了?”也不等回答,径自劈着金刚座。
事到如今,虚花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兰藉要的是什么,虽然兰藉如今说话并没有什么章法,但是虚花也清楚,兰藉所求的,不过是希望自己对于虚花而言是不同的,特别的,稍微一点点就好。或者说,对于虚花而言自己不是特别的也可以,只要虚花自己自私一点,自顾自成佛,不理众人不理俗世,做兰藉高高在上捧着哄着的冰雪明月也成。
前者是至情,后者是自己断了这情。乞求着垂怜,乞求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偏心。明明很渴望,却为了虚花把自己的渴望断掉。总的来说就是献上了一颗炙热的,正在跳动的真心。
没人会不为这个真心而动容,不论是虚花,还是佛祖。
虚花却不打算回应,也不打算有私心。因为他真的从头到尾对兰藉不曾偏私,但是他又的的确确爱着兰藉的。兰藉不理解虚花对于他的爱,但是虚花也不肯去欺骗他,不肯装作对他是特别的。虚花觉着任何的伪装和欺瞒,都是对真心的亵渎,甚至是侮辱。
可是如今,虚花说的,做的,兰藉听不懂,不理解。兰藉想要的虚花给不了。两个人犹如一团乱麻,互相绑着,折磨着,身与心都疼痛难忍。两个人本来系在一条绳子上,像是一条命的两个人,如今就是这一条命,折腾着两个人几乎都要没了命。
既然是绳子,总需要解开才能用。
虚花上前拉住兰藉,说:“不用跟金刚座过不去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认出我,我就给你你想要的,全部。”
兰藉虎口震得发疼,双手几乎要握不住骨剑,他听了这话,仿佛是穷途末路的人突然找到了生门,开心得几乎要发了疯,松开了手中的骨剑,握住虚花的双臂,问道:“真的?我能,我一定能找到你。去哪里?哪里我都去。”
虚花微微一笑,苍白而凄凉,说:“我有一面镜子,叫琉璃水月。因为是个镜子,它里面空间,时间都是虚的,只有因果轮转不止。你敢不敢同我进去?”
兰藉又哭又笑,他以为虚花终于回心转意,说:“只要我找出你,你就只陪着我一个人?”
虚花擦了擦他的泪水,说:“自然是的。”
兰藉说:“我陪你去。”
金刚座上出了一面大大的铜镜,背后是三山纹,镜铭写着“迷途知返,永乐未央。”铜镜朴实而厚重,没有任何浮华的装饰,却光华可鉴人。
虚花看着镜子映出来的自己,看着镜子当中的兰藉的眼睛,说:“你和我进了这个镜子,当中所有可以接触的,都是你与我。不是你,就是我。”
兰藉觉得虚花说这句话,有隐藏的意思在其中,但是又实在是解不出来,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听了。虚花见他态度认真,才放心开始准备走了。
走之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顿了顿又兰藉说:“还有一事,你进入这琉璃水月镜,你的记忆要不要留着?”
“要。”兰藉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怎么可能会愿意让自己空空白白,怎么可能能接受得了把虚花从自己命当中剥走?
明知道结果是这样,虚花还是忍不住叹气,最后劝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知道得越多,留得越多,有时候并不是智慧,而是无明。”兰藉说自己想清楚了,死不悔改。
虚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想再多劝,施了个手印,口吐真言:“明月本无心,因风动白云。”镜子开始冲着两人吐出香雾,雾是白色的。兰藉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看不清楚,他跟虚花明明站得很近,却因为视线被阻挡了,显得非常的遥远。
虚花的声音隐隐传来,说的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话音刚落,兰藉就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脚尖,低头一看,是琉璃无尽藏莲胎。兰藉抬脚坐了上去,也不清楚莲胎往哪里动,只觉得周遭的香雾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由得挣扎起来,喊着虚花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回应……
无名的情绪将他包裹,他为之命名为恐惧。心念至此,他不由得有点自嘲,他想起李耳在他的经书中说: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他发觉,原来人在自己并不知道某种抽象的东西的时候,竟然还是习惯性要给这个附上名字,用自己熟悉的东西来指代它。这中间也是有成败的。
成的,这个新的词语就此生出。败的,他一时的感受与体悟,终究被既已存在的旧物带走。而他的这些体悟与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