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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照实说了,家父原是让我过来……说与你成婚的人是我的。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我总觉得如此骗婚不是君子所为,便想着要与兰公子打个商量。公子为什么要换亲?我与我弟弟满蹊都是花家的孩子,若是因着弟弟爱玩,我今后定然好好约束他。”
兰溪说:“你若是不嫌弃,就唤我字吧,我表字溪壑。我……我……我就是觉得你好。”
这话说得糊里糊涂没头没尾,满枝也听不明白,自己与这位兰公子见面没几次,怎么就这样推心置腹了呢?连表字都唤上了。脑子有点糊涂,嘴上就有些结巴:“兰……溪壑……溪壑公子。我表字月遐……”
兰溪说:“我知道的。”
满枝更加疑惑,但是看着兰溪神情十分认真,也不好问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总觉得有些唐突,于是说:“溪壑……公子。不怕你笑话,我们花家已经不是过去的光景了,本来,和你们兰家结亲,说是高攀也不过分。只是……我终究是有点私心,还是想着光大我花家门楣,我还是想读书考取功名……”
兰溪明白他的意思,如若是嫁过来,身为男妻,就无法去参加科举了。虽然这不是虚花的本愿,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虚花,哪怕这个愿望不是出于他的本心,兰藉也想满足他。
兰藉又在心里复盘着花满枝和花满蹊两人。这两个人兰藉都可以接触,因此,这两个人不是虚花便是自己,那么,进了这琉璃水月镜,极有可能自己与虚花都不止一个人。既然花满枝身上有梅花香,而且生成这样,一定就是虚花了。可是那个花满蹊……容貌像自己,可是行动上不像自己也不像虚花,那这么看来,花满蹊是自己另一个分身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镜子里的自己,不可能持有自己的记忆。因此,兰藉觉得,花满枝就是虚花,而那个花满蹊,极有可能是因着自己当初不能长久陪同与虚化身边的缺憾,幻化而成的镜中人。
这么一来,若是要了花满蹊,岂不是自己娶了自己?
花满枝一直端详着他的脸色,见他似乎纠结不已,又试探着说:“若是,溪壑公子,您,不太愿意,能否将婚期再延后些?今年秋试我若是过了,明年春天我就可以进京了,春闱过后,我……再来和你议亲,你觉得如何?”
兰溪温柔地笑了笑,说:“我自然是无不肯的。只是你爹不太可能同意。”
满枝一张脸当即垮了下来,他知道兰溪壑说的是事实。家里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宅子已经抵押出去了,就等着兰家的聘礼救急。
就在这档口,小厮端了药在门口禀报了一声,兰溪抬起头,让小厮进来。接过小厮手中的药,拨了拨,又尝了一口。才对满枝说:“来,吃药。把剩下的欢宜香发了就好了。今晚就歇在我这儿吧。”
花满枝接过兰溪手中的药,喝了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便默认了兰溪的邀约,拿开了匙子,咕咚咕咚地把药全部灌倒自己嘴里。喝完了药,兰溪用白色的丝帕轻柔地吸掉满枝嘴角的药渍。气氛有点暧昧,满枝有点脸红。紧接着,又趁着满枝不注意,往他嘴里塞了个蜜饯。花满枝一时间被他这个举动弄得呆住了。
兰溪却在这时候趁机跟他说:“我不喜欢你弟弟,我是只喜欢你。”
满枝瞬间脸红了个通透,不知道是话激的还是药激的。
第二十六回 忆往事起离经心绪,品凉茶感微言深意
花满枝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方找到一个比较不尴尬的话:“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就定下的是你和弟弟,现在改成我,不太合适。”
兰溪说:“你点点头,就合适了。”
这话说得糊涂,怎么就是自己点点头的事情。感觉自己瞬身躁得慌,口渴得很,下人们又都不在,自己也不好绕过兰溪下床去拿水杯,彼此都尴尬,只能一直悄悄咽着口水。
缺什么来什么,眼前递过来一个青花瓷的小茶杯,杯壁薄可透光,上头画了一位美人睡在花丛里。
兰溪看他看着杯上的画,也跟着看了看,有些抱歉地说:“是我唐突了,竟然把这个杯子给你了。”
茶已经凉透,只清楚是铁观音,有些发涩,应该是直接泡在壶里头日常解渴用的,不像是日常待客的茶。
满枝觉着是兰溪知晓自己不爱见生人,所以没有再去传唤。另外的,若是好茶自己如此牛饮却是辜负至极,这种没有茶香,凉透的茶,正合来解渴。这么一想,满枝有点感谢兰溪对自己的细致。
母亲生下弟弟就去了,自己那时候也不过是三岁的娃娃。父亲又是个不理事的,于是满枝七岁之前都是在外祖父家养着的,带着弟弟满蹊。满枝七岁的时候外祖父去世了,满枝便回了自己家,并且开始学着理事,在外祖父家也是有学过一点的。只是到底没有人在前头看着教,他理事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吃的亏也不能说算少。
吃亏多了,做事留心的习惯总算是练出来了。知道留心了,做事情就细致了。做事情细致了,吃的亏就少了。这样一来,也没什么人对他细致了,都是他对别人细致。明明家中父亲和弟弟都在,他始终觉得自己非常的孤独。明明振兴花家是三个人的想法,可是对之认真并且为之负责的好像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