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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古不仅听话地把自己的嫁衣挑了个色儿染了,还按照仙尊上次所说,把染游鳌宫内所有布饰的灵彩也带了回来。
她原本想着一会哪怕再难受、再疼,也要施法快点染完。
不曾想,一进殿就看到珠言正在里面忙活着,再细瞧,可不正是在染窗缦。
珠言也看到了攀古,她放下手中活计,走过来行礼,“上仙。”
“师父不在,您找他有事?”
攀古马上:“没事。”
看到她手中握有东西,珠言又问:“您是送东西来的?”
攀古揣了揣袖,“不是。那什么,仙尊既然不在,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路上在想,怎么把她给忘了,仙尊那里的装饰摆设,向来都是他那个徒弟在弄,枉费自己想的那么周到,不敢在结侣前露出一点敷衍的意思。
攀古抛着手中的彩盒,不用去游鳌宫弄什么装饰,她乐得轻松。
最近,又有一根天火柱修出了雏形,但已成形的那根还是没能燃起柱火,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而天灵根骨,只在上次仙尊控制她时,激动了一下,后来就一直沉寂。
天灵根骨与天火柱相辅相成,虽是供养者与被供养者的关系,但被供养者一直没有点活气,反馈到供养物上,也同样是死气沉沉。
是以,攀古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重燃天火柱,哪有功夫去染什么缦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珠言顺眼,以前她看到珠言在仙尊那里什么都要插一脚,嘴上虽不说,心里却是不舒服的。
而现在,再没有那种感觉,天道知道,她过去看清珠言在干什么的那一瞬间,心里可高兴了。
启鳌回到游鳌宫,见屋中变了模样,看着廊上新染的纱缦,他眉头一舒,还算听话上心,去了彩霞池。
“师父,您回来了。看言儿弄的可好看?”珠言蹦了出来。
失望一闪而过,启鳌重新堆起了笑容,“好看,辛苦言儿了。”
启鳌往里面走的时候,忽然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他停下问珠言:“有谁来过吗?”
珠言手一紧,疑惑道:“没有吧,我一直在屋里染围缦,没听到什么动静。”
启鳌没说什么,抬步迈入内殿,看到他每日所睡的床榻周围,果然换上了新的围缦。启鳌回身对珠言说道:“言儿,上次为师就说过,以后到内殿来要通报。过几日,攀古要搬过来,以后她就住在这里,你不好再无召就进了。”
珠言心里涩的不行,竟有呆不下去之感,她说:“知道了,师父。这里我都弄完了,言儿不打扰师父,先回去了。”
师父十分客气地:“嗯,辛苦了。”
珠言一回到东院,她就找上大师兄,“大师兄,我们后天走,多带些捕盒,多捉些灵彩,刚才那些都在师父那里用完了。”
让心自然答应了她。
回到屋内,珠言除了拿出一些捕盒,另小心地打开了其中一个捕盒,看了一眼后,马上就盖上封好。她轻轻抚了下这盒子,“后天就看你的了。”
十月初一,是厚尚算出来的,天道境可以接受起誓的日子,也是宜结连理的日子,再想找这么一个两全的好日子,得是七个月后了。
这日,天公作美,天气晴好,就连灵兰山上的鸟儿都叫得比往日欢。
启鳌听的心舒畅,一挥手,一只离他最近的小鸟,七彩幻光在它身上一闪,它身形立马变大了不少,再一展翅,上天入地皆为瞬间。
这鸟造化好,得仙尊点化,从此不必为一米一食奔波,不用担心寒冷,可食灵兰山上充沛灵气为食,若是有机缘,日后能修大成。
同样因为启鳌心情好,昨日攀古来求,想让她能召来上山的徒弟们参加结侣仪式,亲眼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他虽然对她那些徒弟颇有微词,一个都看不上,但能让他们亲眼见到他们师父的最终归宿,日后懂得避嫌,也是好的。于是他答应了。
今日可比进阶大会还要热闹,因为多了束心宫的离山弟子。
三位主持仪式的上仙,身着盛装,但还是被一身红衣,没有多余装饰的仙尊比了下去。他一出场,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天道境阶梯上的弟子,如仰望天道真神一样地看着他,谁都不敢有非分之想,又想到,这样的天神却永远属于攀古上仙了。她好福气。
阶梯上出自彩霞池的灵彩,铺就而成地上的红波,远处,同样一身红的攀古上仙,行走在上面。
那满是灵力的波光,像有了生命一样,随着她脚步轻轻飘摇。这景象也只有上神世界未覆灭时才有的见吧。
终于,攀古走到了仙尊面前,她先向仙尊行叩首大礼,这是作为下仙对尊上的礼节。行完礼后,她刚要站起来,仙尊朝她伸出了手,攀古看了一眼,把手递了过去。
启鳌紧紧地把攀古的手攥在掌中,她手心出汗了。启鳌温声地对她说:“不用紧张,是厚尚算出的日子,天道境会让起誓的。”
攀古翘了下嘴角,算是微笑过了。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她紧张地要死。
那日被仙尊吓到,从游鳌宫一回去,她就去找了明祖,战战兢兢地说明了她的遭遇,并明确了不愿意与仙尊完成结侣仪式,不仅如此,最好还可以与仙尊解除道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