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56

      是,阿琅知错了,可是先不说蒲儿,钱选侍留在万岁爷身边,当真无碍么?”既然无法直接解救蒲儿,那便只能从钱选侍着手。
    公孙怀岂能不懂她的小心思,他扑扇着袅袅升起的香烟,无关痛痒道:“阿琅,你来闻闻,猜猜是什么香?”
    他是有意岔开话题,她不得不依,只身向前,摇头道:“阿琅粗鄙,只在庙里闻过香火,识不得这是什么香,还请督主不吝赐教。”
    “这叫麝香,可入药,外用有镇痛消肿之效,你的金疮药中便含有此香,难道你没闻出来么?”他动了动食指,上头仍缠着先前她为他包扎的棉布。
    说起来,他一天一夜留在东厂,换过药了吗?
    “原来这叫麝香,难怪气味如此熟悉,只是阿琅愚钝,未能留意。”
    “你还真是粗心大意,不过这也无妨,多闻了也未必有好处。”好端端说着,他忽然转身取了一杯茶水泼在香炉里,烟虽灭了,可早已香盈满室。
    这香可真厉害,非但芳香怡人,且香味持久,闻得多了心情竟无比愉悦。
    阿琅沉醉其中,整个人飘飘然,不知怎么就靠向了公孙怀,许是他站在香几旁久了,身上熏了香味,经久不散,她喜欢这种沉稳中夹着一丝甜味的香气。
    “这么好闻的香,为何闻多了没有好处?”
    公孙怀低头,发现她不施粉黛依然粉腮红唇,上下翕合的檀口把人的思绪都给搅乱了,他十指在大袖底下紧捏在一块儿,指尖的痛意把他一竿子打醒了过来。
    别开视线,张嘴声音愈发低沉:“物极必反,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不过若说好处,除药效,也可在颜料与墨中掺上少许,如此写出的字画,芳香清幽,封妥之后也可防腐防蛀。”
    字画……说起来,钱选侍的那幅《美人春睡图》展开画卷也散发着幽香,起初她不明白是什么道理,原来是加了麝香,这些文人,还真够知情识趣的!
    “至于你说的那画,回头让人一并送去延祺宫,人各有命,是福是祸,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关于蒲儿的事,他当真不留半点情面,说他冷酷无情倒是一句不假,说到底蒲儿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还犯不着他堂堂司礼监掌印出面。
    话到了这份上,她再求情就是自讨没趣,得罪了他今后怕是没好果子吃。
    好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照料,蒲儿的烧退了,她也已经仁至义尽。
    阿琅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回去之后,她向蒲儿言明了公孙怀的态度,蒲儿小小年纪,倒懂得大是大非,许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连挣扎的力气都省了。
    不过,令阿琅震惊的是,送她回延祺宫的人是曹元亨,他手上似乎还揣着一个锦盒,像是早做了准备要走这一趟。
    事后阿琅才幡然醒悟,不是公孙怀不把人放心上,而是想不留痕迹,有曹元亨撑场面也是一样,若是司礼监扣了人,延祺宫那头也不好多言,自然没有理由责罚蒲儿,或许今后还会善待于她。
    *
    又过了一个月,秋风瑟瑟,落叶枯黄,在这满目萧条的秋天里,紫禁城的后宫迎来了春景。
    宫里出了一桩喜事,钱选侍有娠,太医诊断已有二月有余。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不闻后宫琐事的皇帝听了都眉开眼笑,晋封钱选侍为贵人,下令恩赏各宫。
    这是皇帝大婚以来的第一子,若能诞下麟儿,钱选侍无疑母凭子贵,纵然不是嫡出,后面的日子也用不着发愁了。
    “这位钱选侍还真有点能耐,承恩不久就能怀上龙种,但愿她当了母亲之后,脾气变好点儿。”近日与公孙怀独处,阿琅不似从前那样默默做事什么都不说,时不时跟书场里的大爷唠嗑似的在他面前畅所欲言。
    听说蒲儿回到延祺宫后,就被高美人要去了,钱选侍与她姐妹相称,自然拱手相让。又因司礼监曹公公出面奉上皇帝的恩赏,说了几句好话,只能当众吃瘪。
    阿琅忽然觉得,公孙怀的心肠或许没有外界想得那么坏。
    他安安静静地听她碎碎念,不予置评,只点评她近日新作的画道:“你这画的是什么?”
    一个月前,她忽然对绘画产生兴趣,公孙怀亲自拨冗教授,不容她拒绝,只是一个月过去了,她的画功丝毫没有长进。
    “菊花啊。”她指着他门口的菊花盆栽,补充道:“照着督主门口的菊花一笔一笔画的,不……像么?”
    她本来还挺有自信,至少每一片花瓣都勾勒出了爪子的模样,再上点鹅黄,还挺像回事儿,可一看公孙怀蹙眉,她觉得她要凉了。
    “画虎不成反类犬,我瞧你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儿,过来。”他一副严师的模样,不苟言笑。
    阿琅忙不迭上前,他把一支细软的紫毫递到她面前,“拿好,跟着我学。”
    “是。”阿琅握笔在手,与他并排立在案前。
    公孙怀干净利落地摊开两张熟宣,雪白的纸面与他的肤色几乎融为一体。美人作画,赏心悦目,阿琅失魂落魄,直到他拿笔杆子在她脑门上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