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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如今脑内唯一的认知。
他凝着眸,孟时蕴的脸在与脑内那张青涩的笑颜重绘,浅金的光晕撒下,更显动人的影。
这张淡漠的脸上似乎还残余着恣肆张扬的稚嫩。
魏野渡贪婪地望着:
“我听到你说,黎明的花朵终究会绽放。”
“可是阿蕴呐……”
魏野渡重复着,深深吸进空气里的浮尘,带着浓重的不甘与自我放弃,他扯了笑:
“像我们这样的人……这样从肮脏罪恶的泥泞里死命往上爬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真正走出去的。”
孟时蕴心脏在狠狠地跳动。
她一字一字地听着,那病态的嘶哑从耳膜穿过,直达心脏,孟时蕴的血液在沸腾,似乎在无声地应合着魏野渡的话。
“你是不是在想,忘了我,就能开启你的新生活了?”
魏野渡低笑着,他双眼通红,深色的瞳孔却满是悲鸣:
“你刚出国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阿蕴,我们都错了。”
孟时蕴静静地看着他。
没人看见,她的掌心发白,皆是深刻的指痕。
“你说被舆论压制了这么些年,你以为我好到哪里去了吗?”魏野渡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他喃喃着,自顾自摇头,“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该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时蕴敏锐地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光。
“这么些年,他们没有找过你吗?”
刘海遮住了魏野渡眸里细碎的光,他轻呼了一口气,对着孟时蕴:“我们都挣脱不了的。”
孟时蕴吐了口浊气。
她看着眼前人,眉心微动。
从前魏野渡发病的时候,也没试过这样完全疯癫的。
越来越严重了。
“可是从前有你陪着我,你说不管世人怎么看扁,你孟时蕴都永远无条件站在我身边。”
魏野渡切切地望向她时,眼里燃着簇悲愤的火光:
“你说喜欢音乐,我陪你一起学。”
“你被孟家接走了,我也离开了,我们一起练习,一起出道,可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你走了。”
孟时蕴凝了三尺寒雪在眸底:“我为什么会走?魏野渡,你无辜吗?!”
“我不知道后果那么严重!”魏野渡低吼,他扣住孟时蕴的肩摇晃着,“我以为只是晚几天而已!”
“那那通电话呢?”孟时蕴强忍着被摇晃的难受,她死死看着魏野渡的双眼,溺着不易察觉的悲意,“那通电话是你自己挂的啊,魏野渡。”
“如果我不挂电话,阿蕴,你会……”
魏野渡的大脑与心脏已经全然被情绪吞噬,他不管不顾,终于想将剩下的话说出口,可口袋里的手机却适时震动起来。
愈发激动的两人都怔了一瞬。
也亏得这里到处隔音都很好。
魏野渡的理智好像回笼了一点。
他没有去管信息,只是硬生生吞下那口气,看着孟时蕴,贪这一寸光阴。
“我会什么?”
孟时蕴开腔追问。
“你说商傲是救你出泥潭的那个人,他激励你,鼓励你,你很感谢他。”
魏野渡无视孟时蕴的问题,只固执地接下方才被孟时蕴打断的话:
“你以为他无辜吗?”
孟时蕴冷眼:“你什么意思?”
“商傲的腿,真是我叫那个人弄断的吗?”魏野渡肆意地讽,他笑着,“阿蕴,你无条件相信商傲,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整整四年,你恨我的原因也有这个吧?”
魏野渡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得重重:“他的腿,跟我魏野渡,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孟时蕴手指微颤。
魏野渡那双眼里泄出的猩红刺痛孟时蕴的双眼。
那是堂堂正正的光。
“你……”
无数情绪交织,孟时蕴正想出声,却被魏野渡猛地打断:
“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阿蕴,不要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魏野渡紧紧咬着牙关,他头疼愈烈,眼前的光影开始模糊:
“我知道,我是后来者,你信商傲多过信我,可是阿蕴,你知道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根本不屑说谎。”
因为不论商傲的事解释与否,他都被孟时蕴判了死刑。
自找的。
他终于松开了孟时蕴,魏野渡靠着墙,大口地呼吸着。
孟时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我不是想抱怨些什么,阿蕴。”
魏野渡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手机从他口袋里跌落:
“可是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想再担着了。”
孟时蕴的思绪正在被黑暗吞噬,她垂眸,看着地上的魏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