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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看着办吧。”赵若歆说。
“可是奴婢不敢。”青桔哭着说,“奴婢一见到栾总管,就双腿发软。奴婢恐怕没法儿传达舒草的心意了!呜呜,奴婢真是没用!”
赵若歆:……
“那就不传达吧。”赵若歆头疼地说,想到栾肃那和楚韶曜一样不解风情的木讷性子,安慰道:“反正传不传达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青桔哭着说,“舒草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她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可她的心意却也是赤诚和火热,应该被人珍重对待的!呜呜,都是奴婢没用,奴婢不敢去找栾总管。”
赵若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别哭了。”赵若歆说,抬头看着漆黑夜幕里的那轮明月:“回去好好休息,这两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什么硬仗?”青桔问。
“我们得想办法去到乱葬岗,找到三姐姐和舒草的尸体,将她俩给好好的安葬了。”赵若歆说。
“老爷竟然真要把三姑娘给扔到乱葬岗么?”青桔诧然,随即低垂眉眼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好好休息。”
与此同时,忙碌了一天的赵鸿德却并没有立即回去歇下。而是去往书房,强忍着身体的疲惫与心中的不舍,写了一封三女赵若月已死的信函,派了小厮投往二皇子楚席昂的府上。
不多时,又有一只洁白的信鸽从楚席昂府邸飞起,飞到了怡红院的小竹楼,钻过竹楔百叶窗的缝隙,落到了朱红色雕花大床的栏杆上。
百叶窗透过的清凌凌月光下,豹哥气急败坏地坐起来,口中骂骂咧咧地道:“这贱人,还没等老子动手收拾她,竟然就自个儿先死了?!”
他随手抓起一件单衣裹在身上,未曾惊动怡红院内的任何一个丫鬟和小厮,飞檐走壁地就直奔京畿郊外的乱葬岗而去。
小楼客房里,酣梦正香的楚席仇愉快地翻了个身。他手里握着一枚五百两的红玉镯,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梦到了什么欢喜的场景。
待到赵若歆和青桔在次日傍晚,偷偷摸摸地换了麻子大痣的装扮溜到乱葬岗时,主仆二人已经遍寻不到赵若月的尸体。只是乱葬岗旁多了一冢孤零零的簇新孤坟,坟头的石碑上书着“赵三”两字。
据乱葬岗旁流浪的乞儿们说,这冢新坟是昨夜刚堆起来的,之前还没有。
赵若歆和青桔便以为这是赵鸿德发了善心,命何仞悄悄埋葬了赵若月。
主仆二人怅惘了一会儿,花了点银子请人收敛了舒草血肉模糊的尸身,拿了副棺椁厚葬了。
过了几天,陛下楚韶驰祭拜先祖、点齐兵马,带着一帮王公大臣与臣属家眷,浩浩荡荡地往河柸州府而去。
奉河春狩,即将开始。
煜王楚韶曜,奉旨随行。
第73章 1更
奉河围场位于河柸州府, 靠近草原上的尼罗国。
为确保陛下龙体安危无虞,京军三大营中五军营的精锐已于月前开拔,先行前往河柸州府驻扎整顿。而如今陛下启程, 神机营又与羽林军一道,沿途亲自开路与护送,只留下三千营仍旧驻守京畿。
圣上出行本就声势浩大,此番春狩更是不同以往。
不仅带上了诸多后宫妃嫔,还带上了不少臣属家眷,更有他国使臣随之同行。要顾及到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由是一行人马走走停停,从皇城出发, 走了大半旬才来到奉河围场。
期间二皇子楚席昂在一众皇子当中脱颖而出。
楚席昂不愧是已经开府参政的成熟皇子,他实干进取和长袖善舞的能力在这一路上展示得淋漓尽致。此番陛下出行, 所栖所住虽然都由内务府精心安排, 但二皇子在当中实在提供了不少贴心的建议。
尤其是陛下一路下榻的府邸, 几乎都是和二皇子私交甚密的臣子官员。这些官员在陛下亲临的日子里将府邸让出来,供给陛下歇息和落脚, 采全郡之力仔细奉养,哄得陛下眉开眼笑,将前行的进程一拖再拖。
皇长子楚席康对此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全因皇长子也是多亏了这场春狩,这才沿途头一回的惊觉到,他的二弟竟然不知不觉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发展出了这般规模庞大的关系网。
皇长子惊觉醒悟,却又不得其解。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般多的官员臣子,究竟是如何投到二皇子旗下的。明明楚席昂和他一样,都只是参政的光头皇子而已, 并没有多少实权。甚至因为父皇楚韶驰的小气,两人也只是开府而已,至今尚未封王。
二弟究竟是怎么收服这么多的官员的,楚席康实在想不通。
他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心底的疑惑,然后收获了自己正妃宁清悦的一记白眼:“收服人心需要什么?无非就是钱权色三项而已,你当他楚席昂就是人格魅力强大么?他定然是许处去了不少好处给这些人啊,蠢货!”
“莽妇!”被叫了蠢货,楚席康内心恼怒。他双手握成拳头,忍了半天才忍下来道:“若不是母后总是叮嘱本殿好好尊敬于你,搞好夫妻关系。你当本殿真不敢废了你么?作为皇子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呵斥自己的夫君,真是枉为人妻!宝儿她就从来都不会像你这样!”
宁清悦不甘示弱:“臣妾给您育有二子一女,上孝公婆下理中馈,七出之条未有一犯,您凭什么休了臣妾?天天王宝儿长、王宝儿短的,您干脆就搬进怡红院里去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