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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颐缄默着,神色微妙难言。
他目光从东山崖间掠过,在经过某处时微微一顿,眸中闪过几分不耐。
收回搭在桑萦腰间的手,陈颐慢条斯理去解自己的腰封。
因着方才说的这一番话,桑萦全部心思都在这些正事上,待再一回神,一旁的陈颐已将外衫都解去了,见她朝他望过来,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朝自己的方向牵引。
水声潺潺,澄明月色之下的暖池,桑萦被陈颐环着匐在他的身上,他的黑发半湿随意散落着,池水没过他的胸膛处的中衣。
“萦萦,帮我。”
他一手揽在她腰际,另一手环上她的后背,将她压向自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有人在看这边,配合我,可以吗?”
身体同他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桑萦手撑在他的胸膛,有些紧张地应了一声,而后又问道:
“怎么配合……”
陈颐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东边的山峰上闪掠而过,他低声快速地说道:
“待会你不要慌乱,我不会有事,你就当一切如常,什么事都不会有,记住了吗?”
“记住了,但是……”
但是她好像还是没懂,要帮他什么,要怎么帮他。
“也别害怕。”
他沉沉望着她的眼,似是能窥探她出的心底事。
桑萦正因不解而微怔,却被他轻轻按住后脑,扣压着俯下身贴上他吻过来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兀又急切,他像是久行渴水的旅人,一次又一次迫切地索取,难耐地求她的恩赐。
池水温热,连清凛夜风也吹不散此一方天地的情潮。
他扶在桑萦腰际的手抚向别处,在如此温度的暖池里,他一寸寸抚过来的手仍是冷的。
他轻喘着同她分开些,在她唇瓣上轻轻啄吻,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愈发苍白,只那双眼中带着无言的欲色。
桑萦看着他,他被她压在身下,微微抬头才能同她对视,可整个人却带着难以言道的掌控感,好像无论是何种境地,他都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
无尘清净的夜色里,隔着蒙蒙缭绕水汽,桑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不知为何,莫名地觉着看不透。
她学着他的动作,也一点点在他身上摸索。
“这样就能帮你?”
桑萦不大确定地问他。
陈颐眸光愈发沉,呼吸也愈发地急,他盯着她,攥住她毫无章法乱动的手向下探,引着她触碰自己。
“这样,才能。”
幸有月夜,将桑萦颊边绯色尽数遮了去。
陈颐蓦地欺身靠近,在池中坐起,将她抱在怀中。
她正要将他推远,却发觉他轻阖着眼,脖颈间的青筋尽数偾起,浑身冷地不行,哪像是身在暖池,他这副样子,说是刚从数九寒冬的冰水中捞出来都不为过。
桑萦反应过来,陈颐这是那内伤发作了。
他眉宇间似是在强忍痛色,敛起的眸中却是一派狠厉。
他眸光掠过东山崖上,神色变得不耐而阴沉。
“……陈颐?”桑萦轻声唤他。
听到她的声音,陈颐朝她望过来,而后将她腰身圈紧,骤然下沉,带着她一同潜进到暖池的最底下。
桑萦会水,觉察出陈颐的意图,下意识便要闭气,可他动作太快,在池水下的时间又过得太慢,她很快便气息不足,抓着陈颐的手一点点用力。
很快,陈颐便覆上来,将气息尽数渡给她。
暗沉暖池水底,泉眼汩汩,极具生命力的模样,而潜在池水下的陈颐正在承受由外而来的窒息和源自体内难以克制的痛楚。
如此濒死的感觉,便是与他作伴了二十余年的感觉。
自他出生之时起,便被断言是早夭之命,不堪以此身负家国之重托,可他一路行至今日,硬是叫他从黄泉路上搏出一丝生机。
便是为这一丝生机,他才会遇见她。
如今方知,他的生机,从不是天命剑,不是那卿心的解法,而是她。
她将他从暗无天日的池底拉出,重见这月色盈盈,更能只清浅一吻,便让他对这跗骨之痛甘之如饴。
“陈颐,你怎么样了?”
“我看你在水下好像没知觉一般,便将你带上来了。”
“盯着这边的人走了吗?我……有帮到你吗?”
少女浑身湿透,因方才在水下的纠缠,他亲手为她挽起的青丝尽数散开,乌发墨眸,好似精怪神女。
陈颐移开目光,“嗯。”
桑萦松开贴在他胸膛的手掌。
方才他渡气给她,这会她又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他。
她端详他片刻,见他确是缓过来了,才轻声问道:“是杜温行?”
陈颐点点头,声音微哑,“他想知道我的内伤如今怎样了。”
“那瞒过去了吗?”桑萦犹疑着问他。
方才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