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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怀中小声承认。
“我不想听你提他。”
片刻后,陈颐缓声道。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也不想提他,故意说给你听的。”
见他这会不似方才那般面冷,桑萦在他怀中微微支起上身,揽住他的脖颈,贴在他耳畔,软了声音道:
“我根本不关心旁人。”
“师父是我很重要的亲人,可是陈颐,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我能为我师父做的这些事,换成是你,我也一样会为你做。”
陈颐从未曾听过这般直白又恳切的话,多少人在他面前表过忠心,个中真意有几分唯有彼此心知肚明。
可这番话是她说出来的。
他缓缓将她圈紧。
“之前在羡山时我气你伤了我师父在先,用师父的剑穗骗我在后,那时候你同我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后来我们都那么亲近了,你仍不曾对我坦陈过。”
“我到现在还是有点生气。”
她越说越委屈,最后声音越说越小,埋在他肩头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告诉他。
陈颐默然,他无从辩驳。
从他察觉自己对她动了心思之后,这桩事便如同是悬在他头顶的铡刀,每每在他因她给予的欢愉而得意忘形的时候,便要压下来几分。
“可是陈颐,你先前说的,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我虽然现在还没有原谅你,可是除了你之外,我也不想要旁人。”
“我们慢慢来,好吗?”
桑萦将他今晚说过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又说给他听。
言罢,她从陈颐怀中抬起头,去看他的神情。
陈颐阖眸垂首埋向她肩颈,叹了口气道:
“音音这般好哄,我会愧疚。”
“你骗都骗过了,现在才说愧疚,未免有点晚。”
桑萦将他推开些,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许久,陈颐都未曾再说什么,只沉默地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
周景宜实则早便来了,被安置在其他的船上,江成和江兆都在这里盯着他。
实则在他知道陈颐到了浣溪山庄的时候,即便是江兆没有去寻他,他自己也会找过来。
桑萦到了这边的船上,站在甲板之上,这才看清这边的情形。
江成和江兆守在一旁,地上横七竖八已是躺了许多人,周景宜便坐在这一群生死不知的人中,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船上置下的一张古琴。
她目光掠过地上的众人,顿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观音堂的琴泠。
这位前次见时还趾高气扬的观音堂长老,此刻委顿在地,四肢瘫软不省人事。
桑萦微有些错愕,回身望向陈颐,“这是……”
许是到这会,知道她对他的脾气秉性也算是心里有数,陈颐也没甚遮掩的,瞥了眼地上的人,冷声道:
“都是观音堂的人。”
陈颐复又朝那几人看了看,他当时没收住手,这会看着情状确是有几分骇人。
只是一想到这些人配合陆恒给她用药,他便觉着让这些人死了都是他在行善积德。
桑萦也没细问,观音堂这些人的死活她并不关心,左右都是想要她命的人,犯不着她来这做好人。
她转头看向周景宜,“周景宜,陆庭深明日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从陆恒此前同她说的话中,桑萦觉出几分不对。
他那般笃定她明日的盘算会落空,是不是说明了,他们浣溪山庄原本便不是如她想的那般安排的?
“怎么,如今回到了太子殿下身边,便连周庄主都不喊了?”
周景宜语带轻讽笑问道。
桑萦没理他的嘲问,打量他片刻,轻声开口:
“周景宜,你将我带进浣溪山庄,向陆庭深提议让我同陆恒成婚,应不仅仅是陆恒说得那般,想……”
她微顿,看了陈颐一眼,将剩下的话说完。
“应不仅仅是为了试探殿下的态度,也不是为了陆庭深所说的,以殿下的性命来迫皇室下场吧?”
“你费尽周章就是为了现下,我和我师父,暹圣教,还有浣溪山庄的人,尽数都聚在一处。你想要知道的,是当年相思顶的那一战具体发生了什么,对吗?”
见周景宜沉默不语,桑萦心知八成是猜对了。
此前她便想不通周景宜的目的,但从师兄口中她知道,浣溪山庄和天归剑宗的恩怨,便是在当年相思顶的那一战中结下的,倘若周景宜想借浣溪山庄之手知道什么真相,便也只有这一桩事了。
她朝他走近一步,“周景宜,你我所图不同,成事虽难,但我若想坏你的事却容易。”
“你别看陆庭深口口声声要报家仇,实则他的心思可比你我要大得多。”
“若天归剑宗没有如今的地位声威,陆庭深才不会这般对待我师父。”
“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