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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沈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没什么。”凌犀收回视线,被沈瑞扶着上了马车。
他方才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看自己,兴许只是错觉。
回到沈府后,凌犀打眼就见着小仲以及一众侍卫跪在后院,除去小仲外,那些侍卫们人人手端一个盛满水的木盆,托举过头顶。
“大哥,他们……”
沈瑞没好气的说道,“不准求情,这么多人都护不好你,就是平时太懈怠了。”
凌犀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沈瑞已经黑了脸,只得作罢。大哥正在气头上,他需找个别的机会再提。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阿九大呼小叫的迎出来,要不是被凌犀眼神制止,他险些要哭天抹泪了。
“公子,您快坐,累不累,要不要回床上躺着?”
凌犀摆摆手,瞧见沈瑞的脸色缓和一些,于是旧话重提,“大哥,你就让他们起来吧,想来应该跪很久了。”
阿九接收到他的眼色示意,心领神会,毕竟是自小跟在凌犀身边的,主仆之间的默契一直都在。
“是啊,都跪上一天一夜了,一口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
凌犀接过话头,“就算是惩罚过了,好不好?”
沈瑞叹声气,“罢了罢了,你就知道护着他们,阿九,去让他们起来,滚回住处每人抄写佛经三十遍,就当替小公子祈福。”
凌犀看了眼阿九,阿九立马应道,“奴才这就去!”
“你瞧瞧桌案上,多了什么东西?”
凌犀听他这么一讲,才往桌案那边瞧,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宝剑。
“这是?”
沈瑞见他过去拿起剑翻来覆去的看,就像小孩子得着心怡的玩具,随即笑着摇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
“我听扬州来了个有名的铸剑工匠,打的一手好兵。器,就派人去下帖子定制一把青铜剑。今早送过来的,我忙着去寻你,便直接让人放你房里了。”
凌犀抽出宝剑,此剑比寻常宝剑要宽上两指,剑身泛着赤色,一侧镌刻着精湛的花纹,翻转间熠熠生辉。
他将剑归还剑鞘中,“是把好剑。”
“你喜欢便好。”自从凌犀住进府中,知道他最爱宝剑,沈瑞便派人四处打听哪里能铸出好剑,好得了新宝剑哄自家弟弟开心。
“你这身衣服……”沈瑞瞧一眼他的袖子,“若是喜欢,让绸缎庄用同样的料子再做一身。”
凌犀这才记起来自己袖子还破着,“谢谢大哥。”
沈瑞笑望着他,猛然想起在徐府见过的人,上弯的嘴角渐渐放平,“你可知那位翼公子是何身份?此前我也去过徐府,从未见过有这个人。”
凌犀回想起那人,也没有头绪,“我只知他住在徐府,徐府的侍卫对他言听计从。且他好像是初来扬州,对此地并不熟悉。”
沈瑞凝眉思索了会儿,“我听说徐知府有位公子,少时离开扬州去京城求学,好像最近要回来,莫不是他?”
凌犀见那人确实像个富家贵公子,说是知府府上的少爷也不为过,但是他总觉得此人周身的气度似乎不止如此。
“总之,官府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其中关系盘根错节,复杂的很。你不曾接触过官场,不知道其中厉害,以后还是离那个翼公子远一点。”
凌犀点点头,“大哥所言我记下了。”
沈瑞在他房里小待片刻,看着人把药喝下才离开。凌犀独自回到榻上,抬头就瞧见他几经辗转最终还是带回来的琉璃灯。
看见灯,他又想起那个奇奇怪怪的人。
阿九进房时,凌犀依旧靠在床头盯着灯盏发呆。
“主子,时候不早,该歇下了。”
凌犀回过神,“药都送过去了?”
阿九到案前收拾,“都送了,找管家要的跌打损伤药,全都给他们分下去了。这跪上一天一夜,膝盖指定受不了,好在不是严冬腊月,他们身上也都有点功夫,不打紧的。”
凌犀想起这件事闹的动静有些大,有所顾虑,“姥姥那不知道消息吧?”
阿九了然的笑道,“公子放心,都瞒下了。仗着福姥不怎么出房门,前两日才见过公子您,也就没疑心。”
“那就好。”凌犀长舒一口气,姥姥年事已高,又常年跟着他奔波,三年前的事,可把老人家吓的不轻,如今可不能再让她跟着担心,“你只记得,我这边一切安好,就算有什么小意外也不必让姥姥知道。”
“奴才知道,公子放一百个心。”
阿九走到窗边,想将琉璃灯收起来,凌犀见状突然出声,“不用收了,就挂在那挺好。”
“公子,这灯真漂亮,奴才头一次瞧见这般好看的琉璃灯,您眼光真好。”
说到底,他还是喜欢这种静谧的颜色,想起那位翼公子的衣袍与这灯盏颇有几分相似,如果不是他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都要以为是琉璃灯成精了。要不然那人怎么像从天而降似的,突然冒出来替他解围?
“公子,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了吗?”阿九蹲下来两手托腮,好奇的眨巴着眼睛,像是在等故事听。
凌犀瞧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莞尔,“好玩的事儿倒没有,不过好玩的人有一个。”他卖足了关子,突然话锋一转,“我好像记得再过些日子就是扬州的比武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