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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凌州交好。
只是毕竟李凌州是天子的臣子,朱霄是亲王之子,李凌州忙道:“不敢担殿下称呼。”
世子从善如流:“那我以后叫你凌州,如何?”
世子那双凤眼看向沈砚,道:“沈指挥使,一晃多年不见。”
沈砚看着朱霄,朱霄笑起来时,眼眸狭长,颇有几分多情之意,这副面容与身家,能把整个天下的女子迷得魂牵梦萦。沈砚却知道,这副笑意下面,是随时会吐出毒液的毒蛇。
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是有些相似,所作所为均被这一身皮囊包的密不透风,谁也看不出来。
沈砚道:“多谢世子挂念。”
一番寒暄过后,等辞别冀王远去,沈砚回屋,背后已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冀王,第二次见到世子。
暗中查探许久的仇人,终于得见一面,沈砚本以为她会有极致的愤怒和仇恨,可也许是这仇恨太过延绵不断,她真见到冀王,只有不停地谋虑思考如何伪装。
还有世子朱霄,也不可不防。
在世子心中,她只是奉皇命前来查探灾情的使者,或可为自己所用。可沈砚在一片鲜花着锦中,无意窥见了他想斩草除根的秘密。
沈砚在屋中换了套衣服,“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贺兰在外道:“世子求见。”
再见到朱霄,沈砚已经整理好思绪。
朱霄似乎格外开怀:“多年一别,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那时沈兄还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如今听说已全权统辖锦衣卫,得圣上看中前来监军,真是官运亨通。”
沈砚道:“不敢担当世子殿下兄长之名,下官不过为天子分忧,尽分内之事。”
朱霄转口道:“那我叫你如松,如何?”
沈砚道:“客气了,殿下怎么来了?下官所记无误,殿下今年刚刚加冠。”
朱霄道:“兄长在封地为母亲尽孝,父王带我来长长见识。来了这锦州方知,世上竟有如此多猛人。守觉华一天一夜不失,可谓令人心向往之,要是我当初和李小将军一起去该多好。”
他叹一声:“这样就能见到如松是何等风采了。”
沈砚:“不过苦苦支撑,还要多谢王爷将我手下放出,未一气之下斩了他。”
朱霄拍上沈砚的肩,“哪里的话,父王再荒谬,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松是第一次来锦州,走,我略尽地主之谊,带你逛逛锦州。”
沈砚笑道:“世子殿下还是如以前一般爱玩。”
两人行到锦州大道上,大半年前锦州被洗劫的事仿佛远在天边,在建设之下,主干道繁华无匹,仍有南北东西各通的商户贩卖挣钱。沈砚目光朝商户处微微一掠。
朱霄停下脚步:“如松,稍等。”
他上前,那商户见他一身华贵行头,喜笑颜开地招呼,朱霄点了点商户的贩卖的大氅,“这些。”
那一件件狐裘做的大氅,华贵异常,皮毛柔软。
方才沈砚只是想到姐姐临别前送自己的衣服,略略一扫,就被朱霄记住,他将这些转手送给沈砚,随口道:“当初在青山关,找不到狐裘,要么怎么也要给你买一件。我早就说了,你最适合穿雪白狐裘。”
沈砚笑起来:“难得世子记得。”
朱霄忽然转头望向她,定了片刻,“若是别人,我说不准就忘了。可你这样的人物,见了一面,又怎么会忘?”
“多谢世子垂爱。”沈砚忽然道:“世子今年加冠,准备娶哪家的女儿?”
朱霄奇道:“如松,我记得,五年前你我初相遇时,你不是这样。如今生疏了不少。”
那时沈砚十七,冀州有大疫,她奉命去查探疫情。遇上了乔装打扮的世子,那时她尚不知道冀王是凶手,朱霄还未做出后来的事情,她对朱霄的态度自然与现在不同。
十五岁的朱霄依然如现今一般,风流多情,容貌俊美无比,每每笑起来,眉眼弯弯,甚是温柔亲切。
沈砚心道,这样的一副长相,兼之这样的伪装。有谁不会动心,又有谁会拒绝。
在朱霄身上,她理解了为何玉昆仑的好友会沉沦,也明白了当初的檀娘又是如何栽进去。有一种人,只要他们想对一个人好,保准叫那人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来。哪怕等到图穷匕首见,还在难以置信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究竟何为真何为假。
就如同现在一样,沈砚明明知道朱霄只是在笼络自己,仍然不住地为他的言谈举止赞叹。
“那时年纪小,世子殿下是天家之人,是下官当初轻薄无礼。”
朱霄看着沈砚,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反问道:“那你,为何你迟迟不肯娶妻?”
沈砚掏出说了无数次的说辞:“下官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之事。若娶妻生子,朝夕相处,谁也不能保证不会透漏一分。再者,下官所做之事,多有险处,他日要是遇难,说不定会牵连家眷。既然如此,不如如此,清净自在。”
朱霄多看了沈砚几眼,神色奇怪道:“指挥使倒是个重情之人。”
“我听说指挥使从不喝酒,陛下劝也不沾一滴,也是因此?”
沈砚颔首:“世子所料不错。”
“那倒是可惜了,还想与你一醉方休。如今只能以茶代酒了。”
说着两人正好走到了一处华贵酒家楼下,朱霄一伸手:“请。”
时是清晨,整个二楼只有为数不多的三五人,被世子花钱让酒家送去清场,那些人拿了钱高高兴兴地走了。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