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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乌发刹那倾泻在白得泛冷的玉枕上。枕上布满了旖旎的长发。
沈砚握着那枚簪子,倏忽明白为何青丝总与情丝相联。
一时间,种种话语自她海中冒出:钗凤香分,鬓蝉影动,此情云渺。
李凌州被沈砚的举动意外到,他怔住。
沈砚也愣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顺势拔去他的簪子。
现在再簪上也来不及了,沈砚将玉簪放在指间,一只灼热的手搭上她的手,李凌州起来了。
他一手支在床头,上半身探出被子,头垂下,炙热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他慢慢地、试探地吻上了沈砚持着簪子的手指。
麻痒自沈砚的指间传来,她低头,看见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青丝半遮半掩住青年的身躯,昏暗的烛火下,这一幕好似一副静止的画卷。
“啪”
玉簪落在锦被上,断成了两截。
雪扑簌簌地落在雪海上,发出片片细碎的声响。
灼热的呼吸声自沈砚身畔,一下又一下地传来,心跳如擂鼓。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沈砚想,也许窗外的飞雪,落在雪地上,便是这种感觉,被温柔的无数的飞雪拥入怀中,安稳平静。
但她面前的人,或许不这么想。
他紧张得在发抖,他的呼吸变得细碎而起伏,沈砚十分熟悉,这是她每次力战至竭力时才会透露的呼吸。
更多时候,她会在那些害怕战场的战士身边听到。
她问道:“你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害怕这是一场梦境,害怕她将自己推开,害怕他苦苦求索,终归是空。
他道:“害怕我空欢喜。”
光风转夜,月傍西楼落,莫散灯前酌。
莫负今日欢。
***
翌日,李凌州醒来,迷迷糊糊间,他下意识看向身侧。
那处空空落落,昨夜的果然是一场梦境。
也是了,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他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做做梦也不错。
几瞬之后,李凌州看见案上碎掉的玉簪。心中哗然。
这真不是梦。
一时间,他以手背盖住眼,止不住地笑起来。
他披上外裳,走到屋外,院中寂静无人,唯有昨夜下的一场雪。日头映在大雪上,泛出细碎的金光。他转向沈砚的屋子。
昨夜那番缠绵过后,李凌州不知不觉睡着,但他隐隐记得,沈砚一直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他敲响沈砚的屋门,传来低低的一声:“进。”
他推开门,一室清冷,沈砚正在擦拭手上的刀。那把刀光华夺目,刀刃锋锐,沈砚掀开眼皮:“起了?”
李凌州看了眼地上。
外边积雪未化,地上除却沈砚足迹外,还有一行尚未消去痕迹的鞋印。
那人当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走去,从步伐和鞋印大小来看,应当身形高大魁梧。李凌州看到鞋印的瞬间,已经印证昨晚的猜测,他道:“你什么时候走。”
沈砚:“等陛下北巡至此。”
从帝京传来的消息,已经分批到了喜峰口、松亭关、誉山关、关外,一路到雪山下。陛下过了正旦启程,二月三号经由松亭关。
李凌州期待道:“你会去松亭关吗?”
“也许。”沈砚模弄两可。
她站起身,提刀在手,仿佛又恢复回那个执掌杀人剑的锦衣卫指挥使。她神采奕奕、跃跃欲试:“你的刀呢?”
李凌州扬眉一笑:“你要与我比?”
南裴和长夏听闻院中锵然的刀剑撞击之声,匆匆赶出来,就看见主人与客人大打出手。
一者大开大合,一者精妙果断,雪地上,两人都带着刀鞘切磋,你来我往。刀鞘相撞间,不时有火星爆出。
长夏看得如痴如醉,不花钱还能看到这等精彩画面,甚是难得,恨不得他们再打得狠一点。
李凌州以前只见过沈砚于千军万马中挥刀,真正与她比试还是头一次。他也跃跃欲试想与沈砚比较,一开始留有余力,后越打越快,越打越凶,收不住手。
一时火花四溅,金戈交接声一下快似一下,两人都打得尽兴不已。
沈砚收刀,有点遗憾,这阵子太安逸,有些懈怠,不复在京时的功底。
她望向天际初升的太阳,时间不等人,这般平稳无事的时光,马上要过去了。
这大半年,京城又发生了许多事,她这个被逐出权力中心的前指挥使,早被勾心斗角的人忘在脑后,谁都不会注意她的动向。
*
二月二日,龙抬头。
松亭关前的渝州,乃是松亭关到冀州的必经通道。渝州乃四省交汇处,四通八达,商旅繁华,自古是出关外的必经之道。
沈砚到渝州时,是经由商旅而来。
她与一众舞女并排,脸上蒙着面纱,看管她们的东家对面前面白无须之人点头哈腰:“这都是我们渝州最好的舞姬。”
天子亲临渝州,渝州官员忙不迭地安排好一切,听闻天子想要赏舞,搜罗了渝州的美人进献。
到了后,天子赏完舞,一一邀她们进帐。
渝州的官员都觉得这把十拿九稳,前途浩荡无比,转头舞姬被天子送出来,满脸茫然,“陛下让奴婢单独跳舞。”
“就这样?”官员扼腕叹息,感情这位陛下还不喜群舞,只喜关起门来赏独舞?
隔着帘子,沈砚深深一拜:“陛下。”
一只手扶起她的手腕,“沈卿平身,这些日子可还好?”
帘子后,探出一张苍白俊秀的面容,半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