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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勇宏在省厅开会过不来,他心急如风,已经给闻衍打了五六通电话,“闻衍,你们陈队不在,现在的刑侦大队你是带头的,怎么办你自己见机行事,但是绝不能造成群众伤亡!”
“我知道了陶局!”闻衍挂了电话,侧身往人群里挤,但是相当困难,他在寒冬天里满头是汗,忍无可忍,“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
穆临之挤着进来,头发丝都没乱。
他怎么还在这儿?闻衍想不通,没等他深究,匆匆跑来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好,是闻副队吧?”
“嗯,我是。”
“我是属地派出所的警员,第一个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我姓王。”
“你好,”没工夫寒暄,闻衍开口就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歹徒四点三十冲入园内,持刀砍伤一名保安、两名教室和五名学生,都被送去医院了,其中保安小腹中刀,失血过多,伤势很重。目前歹徒在操场的最西边角落,他手上还有三个孩子!”
闻衍脸色很难看,徐舟吾递给他一个对讲机。
现场秩序维持的非常漂亮,民警井然有序,各个方位都站着人,随时防止有心人士趁火打劫引发*乱。而围观群众虽然依旧里三层外三层,但谁都没有发出多余声音——他们都怕一不小心刺激劫匪。
“孙望和园园呢?”
徐舟吾说:“刚到现场,我让他们先进去了。”
“……”闻衍偏头,眼角看着穆临之:“那你呢?”
穆临之没有掉头离开的意思,“我算场外援助。”
闻衍不再说什么,他没有直接开口赶人走,算是默认了这位场外援助。穆临之堂而皇之地跟着闻衍进入第一现场。
这个幼儿园是本地学费名列前茅的‘贵’族幼儿园,从大门口看可能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内部装修非常豪华,光操场就有三个。教学楼外哭倒了好几个家长,瘫软着身体处在要晕不晕边缘,就是不肯离开。
闻衍疾步绕过教学楼,到达事发操场,他视力不错,老远就看见那个男人——
男人眼眶通红,衣衫不整,浑身斑驳血迹,他目光疯疯癫癫却带着‘老子要杀光你们’的狠劲,却没有同归于尽的意思。
闻衍突然停了脚步,与这个男人隔着一个操场的距离。闻衍拿起对讲机,“狙击手报告位置。”
“我在3号教学楼楼顶,12点钟方向正对歹徒。闻副,歹徒左右两面有墙体掩饰,正面有孩子遮挡,视线不好,我无法开枪!”
“我知道了。我现在上去跟歹徒谈判,”闻衍语气冰冷,“你们看准时机行动,必要时可以立刻击毙。”
闻衍刚挂电话,袁园带着位女老师匆忙跑过来,“闻副,有情况汇报!”
女老师气喘吁吁,娇娇弱弱地看上去哭过一场,她披头散发再不顾不得形象,看见闻衍,知道他是领导,立刻跑上前,握着闻衍的手,声音发着颤,“那个人叫缪阿五!”
闻衍皱眉:“你认识他?”
“不、不不,不认识,我记得他!”女老师慌忙解释,“我们学校上个月招聘保安,缪阿五来面试,没有通过,我正好记住他了。”
话里有话,闻衍:“怎么了?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
“他长得不好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不好看,就是有时候会面目狰狞。当时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可能不耐烦了,露出那种表情,非常吓人,而且这人说话颠三倒四,身上全是酒味,不像正经人。我们学校是打着高端教育的牌子,保安的门槛可比不其他学校,学历不说,起码自身条件要合格啊。这种人来幼儿园当保安,不得把小朋友都吓哭啊!我当场就回绝他了。”
女老师越说越颤,“不会因为这个事他来报复的吧?”
不可能。
按照老师的说法,这种存在职场缺陷的人,应聘的时候到处碰壁是常有的事情,不会记着一家幼儿园来这么一场丧心病狂的报复。
这种血腥程度,不像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拒绝引出来的。
闻衍:“老师,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情吗?”
女老师绞尽脑汁想,最后丧着脸,“我让他出去之后就不知道了啊。”
穆临之从进入现场后,视线一直在缪阿五身上,“如今这世上,变态层出不穷,一言不合就能让某类人举刀灭满门。报复带着需求蓄谋已久,不差一两句话的刺激。”
徐舟吾没听懂,“什么意思?”
“……”闻衍:“说人话。”
穆临之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申洲市大大小小幼儿园能叫出名字的就有十几个,而价格不菲的私立幼儿园不论从师资力量和安保程度都是更加严谨的。这个缪阿五亲自来踩过点,说明谋划已久。最后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来这么一遭,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吗?”
“没有,”袁圆说:“我刚问过现场警员了,他们原本派了谈判专家,可缪阿五拒不接受,甚至非常抵触。他胡乱挥刀,还伤了一个孩子。所以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闻衍眉心一跳:“他劫持的孩子受伤了?”
“嗯!”袁园说:“我们的人不能靠近,无法判断伤势,但从出血量看,情况不太好。”
“妈的,”闻衍忍不住喷了一句,“这事必须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