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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疏和沈辰耀的脚步更加轻快,抵达竹园门口,敲木门大声喊:“老爷子!”
    里面传出太上皇的声音:“进来。”
    这嗓音挺不一样的,比前次听到的好像沙哑低沉了几个度,云疏和沈辰耀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快速地推门进去,那个领他们来的羽林军则留守在外面。
    太上皇专门雕刻玉石的左偏房大打开着,他正坐在光线最佳的位置,专心致志地雕刻。
    云疏和沈辰耀走进去,两人本来是带着轻松的笑容,可当他们瞧清楚太上皇的面色时,一切情绪凝固在脸上。
    “老爷子,您是不是不太舒服?”云疏盯着太上皇明显苍白的脸色问。
    沈辰耀也说:“是啊老爷子,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没事。”太上皇摇头,手不停地雕刻,“我还可以坚持。”
    坚持?云疏和沈辰耀感觉更不好。
    恰逢这个时候,皇上驾到,身边还带着御医,说是给太上皇做每日问诊的。
    把脉的时候,太上皇短暂地停下了雕刻玉石的手,但把脉一结束,他又马不停蹄地拿起了雕刻刀。
    云疏知道太上皇极其喜爱玉石雕刻,但像眼前这样狂热,还是第一次见。
    而一旁的一国之君满脸写着无可奈何,云疏越发觉得不对劲,对皇上小声说:“皇上,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皇上的视线从太上皇身上移开,和他们一起到了院子里。
    云疏先问:“太上皇是生了什么病吗?”
    皇上轻叹口气,声音放得很低,生怕惊扰到太上皇:“年寿已高,身子难免出现问题,但太医说父皇这是心病,是他自己不想医治,不然他常年习武的健朗身子,不会因为一场风寒就变得如此之虚。”
    “心病?”云疏扭头望向屋内,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雕刻的太上皇,“他是想已故的太后了?”
    皇上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父皇和母后的感情一向要好,母后重病那些年,朕就听父皇说过,如果母后去了,他一定不会独活,父皇能坚持这三载,多半都是因为朕。”
    云疏懂皇上最后半句话的意思,虽然太上皇不在意皇位,但在乎天下,他用了三年的时间,看儿子坐稳江山。
    皇上的视线来回在云疏和沈辰耀身上打转,说:“父皇瞧着你们两个欢喜,你们好好陪陪他吧。”
    云疏猛然从这句话中读出了其他意思,上回来,太上皇说看着她和沈辰耀吵闹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他和已故太后,他们怕不是导火线,让太上皇彻底陷入了对已故太后的哀思。
    云疏和沈辰耀同时望向左偏房里面的太上皇,心情是说不上来的复杂,再次转头后,对皇上轻轻颔首。
    云疏问:“那太上皇的寿诞呢?我听说没两天了。”
    皇上:“当然要办,朕会办得热热闹闹的。”
    云疏和沈辰耀默声,他们心里清楚,或许这是太上皇最后一个寿辰了。
    太上皇剧烈的咳嗽声传出来,三人赶忙往屋里跑,关切他的身体情况。
    太上皇摇头:“不碍事。”拿着雕刻刀的手就没有停过。
    云疏注意到他手上正在雕刻的图案是一只凤,而在他晃动玉石的时候,让云疏瞥到玉石的另外一面还有内容。
    云疏在他旁边坐下,说:“老爷子,我瞧这块玉石挺熟悉啊。”
    太上皇停下刻刀,翻个面给她看,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云疏的记忆被钓出来:“这不是我上上次见您时,您正在刻的吗?”
    “记性还不错。”太上皇翻个面,继续雕刻凤。
    “龙凤呈祥的意思吗?”云疏问。
    太上皇咳嗽几声回:“对,是一对,我要抓紧时间刻,不然可不刻完了。”
    云疏几人都知道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听着万分难受,皇上有意出声阻止,云疏先说:“好,老爷子快刻。”
    她给皇上使了个眼色,这是太上皇目前最想做的事情了,让他做吧。
    皇上缓缓吐出口气,再难发出一点儿声音。
    太上皇这一刻就刻到了半夜,任由谁劝都没有用。
    皇上因为前朝有要事,必须要回修养殿处理,竹园只剩下云疏和沈辰耀陪着。
    月明星稀之下,太上皇的凤凰总算是刻好了,兴奋地拿给云疏和沈辰耀看:“你们瞧我刻得好不好?”
    云疏和沈辰耀不用故意说甜话宽慰老人,太上皇的玉雕手艺精湛,绝对算得上专家级别的。
    云疏赞:“活灵活现。”
    沈辰耀夸:“可以开班教学了。”
    “你们两个就是会哄我开心。”太上皇把那块玉佩收回,捧在手上:“她应该会喜欢吧。”
    这个“她”指的是谁,云疏和沈辰耀不用再问,两人微微抿唇,连一向话多的沈辰耀都不知道怎么接。
    太上皇顺着这个话题越说越远:“你们还没有看过她的样子吧?我给你们讲,她可好看了,天仙也不过如此。”
    太上皇起身往里面走,期间不时传出咳嗽声,云疏和沈辰耀担忧地站起身,看到他颤颤巍巍地走回来,手上抱着一个长木盒子,力气不是太够,随时要滑落到地上的感觉。
    沈辰耀快步上前,帮他接住长木盒子,放到桌子上。
    “老了老了,不中用咯。”太上皇笑着感叹,由云疏扶着到桌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