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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三哥,一定会处理妥当。”襄儿瞧着父亲的神色,忽然破涕为笑:“爹爹不生襄儿气了?襄儿起来了?”
林知望戳了她的脑袋笑骂:“跟你三哥学的越发混账,胆大包天!”
襄儿的聪明伶俐他一向清楚,只是待人太过赤诚,一心为他人着想,甚至不惜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他该如何教给她“人心险恶”的道理,今天她面对的是父母、祖母、兄嫂,日后去了婆家,这份“狭义心肠”会不会害了她呢?
“不是生你的气,”林知望拉她起来,“爹在生自己的气,你爹无能啊,让你一个小孩子跟着奔波冒险。”
襄儿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襄儿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为爹娘分忧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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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旧恨新仇
两天一夜,徐湛终于回来了,疲惫的像一具行尸走肉。
袭月看着他沾满血迹的衣袖大叫:“快请大夫来!”
“小点声!”常青制止了她:“去拿药吧,别多问也别声张。”
徐湛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清创、换药、更衣,任人摆弄。
林知望一回府,便将他叫到书房去问话,显然已经对刑部大牢里惊险的一幕有所耳闻。
林知望怒不可遏:“你平白去招惹一个疯子做什么?!”
徐湛始终一言不发,任戒尺发泄般打在身上,由红至肿。
“如此极端的对付一个疯子,值得吗?”林知望逼问道。
“对付疯子,就得用对付疯子的办法。”徐湛总算开了口。
“你已经将他下狱,何必去赶尽杀绝?他若真的孤注一掷扑上来杀了你呢?”
徐湛看着父亲,突然红了眼睛:“污人清白等于伤人性命,我不杀他,妙心就会名声扫地。妙心是我未来的妻子,保全她是分内之事,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林知望愕然的看着他,想斥责却无言以对,他听得出徐湛话里有话,却不清楚当年的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徐湛空咽了口泪,兀自整理好衣裳道:“父亲若没有旁的指教,孩儿先退下了。”
林知望摆了摆手,望着那虚弱蹒跚的背影,倍感无力。
月明风寒,冷月如钩,徐湛孤身一人坐在凉亭里望着一池清水,水是静止的,能清晰的看见月亮的倒影,可风一来,月影就会变得支离破碎,就像思绪,往往总是飘忽不定,让人看不清这个世界。
秦妙心此刻在做什么?强打精神料理秦子茂的后事吧。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一天时间,足够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她异常冷静的拒绝了他的陪伴,按部就班的派人收尸装殓、布设灵堂。
“我怎么会怪你呢。”秦妙心五味杂陈,红着眼睛对他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触到了你的底线,也是我的,我还没傻到那步田地,可以无限度的容忍他。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该回家报个平安了,免得家里担心。”
他自以为不留遗患的处置,却给他们之间增添了一条无形的伤痕,也在自己心底埋下心结,他亏欠秦家太多了,何况结果远超他的预料,秦子茂临死前说出“武平侯”三个字,莫非陆家才是幕后主使?陆家和秦子茂又是怎样勾结的呢?
“湛儿。”林知望踏着一地月光寻他到这里,走近唤了他一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徐湛!”
徐湛吓了一跳:“父亲,出什么事了?”
仿若一只惊弓之鸟。
林知望抚了抚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微烫:“回房吧,殿试婚事在即,别再弄病了。”
“秦子茂过世,婚期大概要推迟了。”徐湛苦笑着说。
“也是情理之中的,看看秦家的说法吧。”林知望反问:“你有别的事瞒我?”
有关“武宁侯”的疑问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徐湛摇了摇头,那可是父亲的母族啊。
“你母亲她”林知望迟疑道,“倘若她看到你生病受伤不断,定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徐湛低下头,眼底满是哀伤:“是我自己不争气,我。”
“不用说了。”林知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房上药。”
“您不怪我了?”徐湛问。
“有时候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林知望道。
徐湛却突然问:“爹,我做错任何事,您都会原谅我吗?”
林知望拍了他的脑袋哂笑:“若是作奸犯科,自有国法家法制裁,可你要知道,无论你被千夫所指还是万人唾骂,只有你爹,终究会原谅你。”
徐湛眼睛空空的望着水面。
林知望揉了揉他的脑袋:“回房吧,有爹在,天塌不下来。”
徐湛相信天是塌不下来的,纵使是捅下来了,也有个儿高的顶着。
他与徐铭玖约在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茶馆,窗外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武宁侯待我平平常常,夫人对我倒有几分信任,没听他们说要对秦小姐下手呀。”徐铭玖道:“想来这种闺阁秘事,也不会让我一个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