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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蔓攥紧双手:“我不想让她走歪门邪道!”
朗华冷笑:“我不想让她饿死,有啥子错?”
两人瞪住对方,也不知哪里来的仇视,忽然间剑拔弩张。
温琰忙打圆场:“喂,我真的没那么容易饿死……”
青蔓狠狠白了朗华一眼,扭头就走。
温琰跟上去:“不要生气嘛。”
“你看他那个死样子!”青蔓胸膛起伏:“动不动就讽刺我的家庭背景,啥书香门第……我教人向善不对,劝人读书还不对,欠他了啊?!”
温琰哄半天,无果,回到家来,朗华喝得大醉,拍桌骂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一天到黑板起个脸,不管我做啥子都要念,比我妈还管得宽!”
温琰说:“人家青蔓还不是为你好。”
朗华眼眶泛红:“我烂泥扶不上墙,不走正道,我就是流氓、混混,没得前途,妨碍她啦?!”
温琰挠头:“她也没说你是烂泥流氓……”
“你看她那个语气、那个表情,还用说吗!她从心底里面就瞧不起我!”
唉,她哪有瞧不起你,分明是喜欢你,才会多费口舌,忧心忡忡,要是不喜欢了,只怕连半句话都懒应付啊。
温琰叹气,不知这两人该怎么办才好。
第10章
青蔓与朗华吵架,隔三差五总有发生,每次吵完,青蔓好几天不理人,冷得像块冰。而朗华通常睡醒就忘了,没心没肺,早晨在巷子里遇见,还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十七岁的青蔓出落成饱满高挑的大姑娘,鹅蛋脸,秋水剪瞳,仪态永远端正,矜贵自持,所谓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正是她给人一贯的印象。
虽如此,正常男子不敢接近的,那些见色起意之徒却什么都做得出来。
早上青蔓去学校,刚走出打锣巷,迎面而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经过她身旁,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无比下流的话。
青蔓当场僵住,脸色变白,胸腔霎时盈满说不出的恶心与愤怒,她攥紧衣裳,疾步逃走。晚上回家没敢告诉祖父母,只有向温琰倾诉。
“我也碰到过,一个矮矬矬的下三滥,对我开黄腔。”
听到这,青蔓忙问:“那你咋个办?”
“一耳死(耳光)飞过去。”温琰扬眉笑道:“扯他头发往墙上撞,打一顿,吓得他屁滚尿流,以后看见我都绕路走。”
青蔓眉尖微蹙,轻轻叹息:“唉,我要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温琰道:“那些人其实都欺软怕硬,你越怕他们越猖狂,下次吼一声,绝对不敢靠近你。”
青蔓努嘴:“我不想跟那种人说话,太恶心了。”
温琰心下叹气,知道她就是这样,从里到外的干净,圣洁,对于讨厌的事物,哪怕只字片语的接触都会玷污了她那般。
次日,青蔓仍旧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去上学。
走到巷口,却见一辆黄包车等在那里,车夫笑道:“你是青小姐吧?谢先生给你订了车,以后我送你上学,晚上接你回家。”
青蔓愣住,谢先生?谢朗华?
她忙道:“不用,学校离得不远,我自己走过去。”
车夫讨好般笑道:“你看我钱都收了,现在赚几个钱不容易啊,小姐就当赏口饭吃。”
这番话说得她脸红惭愧,心下不忍,只好服从朗华的安排。
想来琰琰将昨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青蔓想把包车的钱还给朗华,但最近总碰不到人。
这天放晚自习回家,下了黄包车,拐入巷子,没走几步,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
青蔓回头,天呐,竟然是那个獐头鼠目的脏东西!他跟进巷子里来了!
青蔓抓紧书包,慌忙往家赶。身后的脚步变快,那人追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开口便是极龌龊的话:“我想日批……”
青蔓吓得浑身血液凝固般,想喊却喊不出声。
忽然那人的手松了,紧接着惨叫连连。
原来是朗华从天而降,扣住猥琐男的胳膊,破口大骂:“日你妈!批手往哪里放?!你跟踪她做啥子?!”
一边吼,一边拳脚相加,因盛怒,朗华额头青筋暴起,拳头如铁,直把那人揍得鲜血满脸才罢休。
“给老子爬!再敢来这里,老子把你剁碎了喂狗!”
青蔓红着眼眶躲得老远,袖口底下露出半截手臂,她掏出帕子,用力擦拭被猥琐男抓过的地方,不停地擦。
朗华见她浑身僵硬,紧抿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怜得很。
他忙上前制止:“莫弄了。”说着拉住她的手腕,低头望去,皮肤几乎擦破:“啧,这是干啥子嘛,你气性也太大了。”
青蔓咬牙切齿:“龌龊,我想吐。”
朗华为防止她继续“自残”,便一直握住那纤弱的手腕:“你这个姑娘奇怪得很,不去收拾欺负你的人,反而对自己下狠手,你咋想的?”
青蔓肩膀发颤,强烈的道德感使她难以忍受污言秽语,那个猥琐男的猥亵之语在她脑中萦绕,如同把她的思想也玷污了一般,实在痛苦。
朗华忽然记起,教会学校要求学生上宗教课,把她们训练得犹如圣洁的修女,未尝不是一种枷锁。
“你怕是有洁癖,而且很严重。”
青蔓闻言反驳:“你被恶心的东西碰到了,不嫌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