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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臣不打搅王爷了。”耿奇声说道,一边想着还是耿氏在时行事便宜,一边便退了出去,待到了外头看见楼朝日,眼睛微微耷拉了一下,跟楼朝日寒暄了一句,便先回了留客天。
楼朝日瞧见耿奇声微微耷拉眼皮,心里暗道不妙,只怕锦王不会叫他见楼晚华——倘若楼晚华还在府里的话。想着,便又求翠墨进去替他通传。
翠墨笑道:“小的已经替楼少爷通传一次了,王爷不见,小的哪里敢再去惊扰了王爷?况且谁家也没有放任个姨娘时时见外男的事。”
楼朝日眼皮子一跳,听出翠墨出言不逊,暗道锦王府上下都不将楼家放在眼中了,又在锦王书房外站了站,便回了留客天,待到了留客天中,先去寻耿奇声,见了耿奇声,忙道:“耿大人可替晚辈说了没有?”
耿奇声叹了口气,说道:“楼小弟只怕再没有机会见到令妹了。”说着,便道:“我已经请求王爷许我在府中多留几日,以便去祭奠先王妃,不知楼小弟可要随我留下?”
楼朝日眯了眯眼,思量一番,因想着楼老爷的意思是宜早不宜迟,合该早早地叫楼家跟锦王府一刀两断,倘若他随着耿奇声留下,只怕要耽误了回京。原本预想着叫楚静乔、耿奇声陪着他将这事闹出来,如今看来,楚静乔是已经在石王妃面前投降了的,耿奇声留在益阳府是另有目的,眼下不会得罪了锦王,自己若闹,便只能一人闹,但他又势单力薄,且如今楼晚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便是闹得满城风雨,也没有证据。再者说,看锦王府对楼家这般不尊重,锦王该是知道楼家私底下做的事了,如此一来,益阳府与他便是是非之地,他该早一步离了益阳府才是。
打定了主意要先回京城,楼朝日便对耿奇声说道:“虽见不到小妹,但家中还有老迈父母,未免老父老母忧心,晚辈想先行一步。”
耿奇声点了点头,拍了拍楼朝日的肩膀,叹息道:“楼小弟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楼侧妃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没了人。”
楼朝日说道:“耿大人说的是,小弟这便去跟王爷告辞,明日回京。”
“是否太仓促了一些?”耿奇声问道。
楼朝日笑道:“晚辈听闻这北边的天入冬了便要连日下雪,才刚瞧见天晴了一会子这会子又见不到一丝太阳,只怕过两日便要下雪了,未免耽误行程,小弟不得不手脚快一些。”
耿奇声点头称是,一边看着楼朝日向外头去,一边想着倘若不尽快弄清楚锦王府里的蹊跷,只怕他当真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日随着楚律回京了。想着,便又叫了手下来问,问道:“余家二少爷随着郡主出府了?”
那随从说道:“出去了,小的瞧见郡主领着余家二少爷坐了轿子从府外绕进西院了。”
耿奇声蹙眉道:“只怕那边不会开门。”
那随从说道:“并非大人上次去的那门,是另一处,据说原是西院下人进出采买米粮的道路。”
耿奇声一手握着自己手腕,一手试着握拳,暗道楚静乔千万要领着余思渡见了西院里头的东西才是,想到余问津小心的很,只怕余问津知道此事会叮嘱余思渡不将所看之物泄露出去,于是又吩咐下人道:“请了余大少爷来说话,待楼少爷见过了王爷,便叫他也来陪着余大少爷下棋。”
那随从答应着,便去请余问津。
这好半日余问津不见余思渡身影,心里也担心的很,唯恐余思渡又要去闯西院,便蹙紧眉头,听说耿奇声有请,便当真过来了,一边跟耿奇声说着话,一边惦记着余思渡。
待楼朝日回来后,余问津便在耿奇声的怂恿下跟楼朝日下起了棋,听楼朝日说锦王挽留不肯叫他先回去,余问津说道:“原本咱们就是一起过来的,若走一起走就是了,楼大哥何必这么着急要舍了我们先走一步。”
楼朝日淡淡地一笑,心里却疑心锦王是要将他软禁在锦王府,暗道锦王府不给楼家颜面,楼晚华又下落不明,他又被扣在锦王府,只怕锦王是要对楼家不利了,若这般,自己该及早地想法子将眼下锦王府里头的事传出去。因心思重重,便只笑笑敷衍余问津。
耿奇声心里琢磨着楚律留下楼朝日的意思,再看期盼上楼余两人对弈,就有些心不在焉。
余问津走了会神,瞧见棋盘上楼朝日已经布下一条长龙,自己的棋子却凌乱不堪,暗道余思渡当真让人不得安生。
正想着,外头乍然奔来一个小丫头,这小丫头进来后,便叫嚷道:“余大少爷赶紧去求求王爷吧,余二少爷被王先生绑到王爷面前去了。”
余问津看向这小丫头,不认得是哪个。
耿奇声辨认出楚静乔身边的如是,看如是穿着一身婢女衣裳,头上却只简单地包着一方帕子,细看她缎子裙子下露出一脚裤子也是粗布的,打扮得不伦不类,忙道:“你慢一些说,究竟是什么事?来者是客,余小弟是客,怎会被绑起来?”
如是嗫嚅道:“奴婢不知,奴婢今日随着郡主、余二少爷去西院,才到了后头门内就踩在了水汪里,将一只鞋子弄湿,于是就站在后头门边等郡主他们回来,谁知后头听到一阵吵嚷呼喝声,躲在一旁看,就见王先生绑了余二少爷说拉去给王爷看,郡主也被拉去叫给王妃管教了。奴婢好不容易才跟着一群厨役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