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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说道:“郡主扭了脚,小的瞧见余大少爷照顾她,便借口追余小少爷离开了。”
耿奇声笑了笑,随即又蹙了眉头,早先众人打趣的都是楚静乔与余思渡,原以为楚静乔喜欢的是余思渡,不想楚静乔却问余问津有没有心上人;且方才楚静乔追出去时有意歪倒,丫头们默契地不跟上,可见楚静乔这会子当真是看上余问津了。如此正好叫楚静乔缠住余问津,由着他去见余思渡。想着,便在随从的带路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树林中走去,树林中的积雪已经堆积到膝盖,耿奇声步履十分艰难,为了避开余问津、楚静乔,便绕了远路,走了一盏茶功夫,才瞧见雪地上的脚印,沿着脚印再往前走,又走了一炷香功夫,便瞧见一个被扒开的雪洞,雪洞边凌乱地撒着雪花,一行脚印又向前延伸,瞧见余思渡趴在地上将手探进雪洞里去掏挖,耿奇声出声道:“余小哥儿,叫下头人来抓吧,别浸湿了衣裳。”
余思渡扭过头来,笑道:“耿大人,这雪干的很,弄不湿衣裳,待我将这狡猾的小东西掏出来。”说着,忽地呲牙咧嘴地将手拿出来,看着手上的血印子,便讪讪地说道:“这小东西实在是牙尖嘴利。”
耿奇声忙将余思渡拉开,示意随从去挖雪洞里的雪狐,又拿了帕子给余思渡叫他裹住手上的血印子。
余思渡笑道:“多谢耿大人,犯不上用这个。”说着,不在意地抓了把雪在手上搓了搓。
耿奇声笑道:“到底是年轻人,我这老头子就比不上你喽。”
余思渡笑道:“耿大人谦虚了。”
耿奇声有意装作诧异地问道:“郡主呢?她随着你过来的,人哪里去了?”
余思渡扭头向身后看了眼,笑道:“耿大人放心,陵园里多的是人,郡主叫一声,自有人去寻她。”
耿奇声听余思渡这般说,便摇头苦笑道:“可怜郡主前头陪着你去西院还受了罚,你竟是一点也挂心她。”
余思渡听耿奇声这般说,便有些羞愧,悻悻地说道:“耿大人,晚辈是觉得郡主出不了事。”
耿奇声摇头笑笑,说道:“她在如今的王妃手下度日,你何必又给她增了烦扰。王爷说那西院里头的东西等到春暖花开便送到京城去,你父亲叔叔都是将军,到时候想看如何看不到?”
余思渡眼睛忽地睁大,惊喜道:“当真?”转而又纳闷道:“既然总要送出去,为何王爷不想叫旁人看见?”
耿奇声嗔道:“糊涂小子,王爷是要献给陛下的,叫你先看了去说开了,再献给陛下的时候陛下也心知肚明了,那还有个什么意思?”
余思渡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耿大人说的是,只是晚辈我实在忍不住想先瞧一瞧,若是能试上一试就更好了。”
耿奇声不屑道:“余小哥儿什么东西没见过,怎地还惦记那东西?据我看,不过是些奇淫巧计罢了。”
余思渡闻言,忙道:“耿大人别小看了那些东西,我瞧着那些东西厉害的很,我在父亲叔叔的军中瞧见的是马车这般大的弩机,那弩机一次只能发出一支长箭,西院里头锦王爷的弩机只有那一小半大,却是能连着射出箭的,且不用人推拉只要踩在下头的踏板上,转着一旁的轮子,轻轻松松就能射出箭。”
耿奇声心里吓了一跳,余思渡说的那马车般大小的弩机厉害的很,但太过笨重,来回运送发射也不便宜。比起余思渡描绘的西院的弩机,京中的弩机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试了?”
余思渡蹙眉道:“若不是王先生来的快,我便当真试了。”
耿奇声又问:“那你如何知道那弩机能连发的?”
余思渡笑道:“膛口三支箭并排装着,下头的弓箭也整齐地摆着,一瞧便是能够连发的模样。这还要试吗?”
耿奇声一噎,瞧见余思渡的兴奋模样,暗道余思渡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果然西院里头的东西厉害的很,想来,便对余思渡说道:“咱们赶紧回去吧,虽说陵园里护卫森严,出不了什么事,但毕竟太过宽广了,若是迷路也不是好找的。”说着,便拉着余思渡向回走。
余思渡还惦记着那雪狐,忽地瞧见那雪狐从另一个洞口里跑掉了,便悻悻地随着耿奇声回去。
两人回到陵园耿氏墓前,瞧见余问津、楚静乔还没回来,余思渡便说道:“耿大人,我再去找大哥。”说着,便又奔到了雪地里。
耿奇声也不拦着,瞧着如是、如斯、如慕、如许四个丫头并几个媳妇还在这边老实等着,也不理会这几人,心里盘算着过两日便告辞,便又在锦王府的陵园地转悠起来。
那边厢,余思渡沿着地上的脚印追过去,瞧着地上的脚印在树林中延伸很久,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宽广的划痕,似是楚静乔、余问津两人一同滑倒了,因没瞧见人,嘴里便喊了一声“大哥”,听到一丛枯萎的灌木后有人应话,便绕过去看,瞧见是余思渡蹲在楚静乔面前,楚静乔坐在雪地上,身下铺着余问津的披风,便忙赶过去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余问津说道:“没事,只是郡主受伤了。”说着看了眼楚静乔的脚,暗道这伤若是伤在余思渡腿上才好,“思渡,你看着郡主,我……”说着,忽地被楚静乔拉住手,低头就见楚静乔窘迫地摇头,略想了想,便对余思渡说道:“你快些将郡主的丫头媳妇叫来,不要叫旁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