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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渡来回看了眼余问津、楚静乔,虽生性粗枝大叶,却也感觉到楚静乔与余问津之间有些诡异,嘴上答应着,因身上散出热气,便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丢给余问津,转身又向如是等人奔去。
余问津脸上略红,说道:“郡主不该在这时候过来的。”他虽知道一些女子的事,也曾听说过葵水,却还是头一会子知道身边哪个在行经。
楚静乔此时并未来葵水,但方才为了留下余问津,便一边装做扭了脚,一边依着石清妍的吩咐装作来葵水腹痛难忍,此时听余问津这般说,便又哼了一声,虚弱地说道:“原以为不该是今日,又想着舅舅好不容易来益阳府一遭……一辈子只怕也难能有几次陪着他一同祭奠母妃了。”说着,便抱着肚子,鼻子里不时闷哼出声。
余问津看楚静乔瑟缩成一团,想到女子这会子最是怕冷,偏如今他们又在雪地里,便将手上余思渡的披风又给楚静乔披上,说道:“郡主忍一忍就好了。”
楚静乔淡淡地一笑,强撑着站起身来,身子晃了一下,见自己被余问津搀扶住,便忙仰头去看他,两人目光相触,便又收了手。
“郡主……方才为何不叫丫头跟着?”余问津问道,心里也觉得楚静乔此举蹊跷的很。
楚静乔微微抬头,瞧见树上落下几片积雪,便笑道:“我以为自己能一个人追到余哥哥,可惜……”说着,瞧见余问津收了手,便一拐一瘸地向前走,忽地身子又歪下去。
余问津忙又伸手扶住楚静乔,眉头蹙了蹙,对楚静乔口中“放肆”的话不赞成的很,但此时瞧见她“虚弱”成这样,便不再追问这话,“郡主歇一歇吧,等一会子就来人了。”
楚静乔脸上一红,声若蚊呐地说道:“我怕弄到余大哥衣裳上……据说这不是吉利的事。”
此时她脸上的羞赧是真的,毕竟将这话说出来,但凡是个女子脸皮总是不够厚的。
余问津听她这话,也有些无言以对,收了手,只敢在她快要歪倒的时候扶着她。
楚静乔勉强走了两步,忽地问余问津:“余大哥可有心上人?”
余问津一滞,笑道:“年后家里便要给我说亲了。”
“那便是没有了,倘若余大哥有了,便不会在心里嘲笑我不规矩了。发乎情止乎礼,这情之一字,是最难抑制的。”
余问津听楚静乔提出这情字,便有些尴尬,咳嗽一声,便不言语。
楚静乔心里暗恨不已,暗道自己难不成不是佳人一个,就叫余问津这般看不上?想着,苦笑一声,便又固执地向前走,走了两步,便又跌倒在地上,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喃喃地说道:“人家说凤凰生孔雀,孔雀生母鸡,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母妃尚且能有个我,我只怕……”说着,便又嘤嘤地哭起来,哽咽道:“奶娘说如今是不能挨冻的……可是我又想跟着舅舅来见母妃。若是伤了身子,日后……”
余问津见楚静乔这般说,忙道:“郡主不可胡思乱想。”
楚静乔哽咽地仰头,对余问津说道:“余大哥,原本有个老和尚说我这辈子只开花却结不了果子,我原不信,如今、如今当真信了。”说着,便又害怕地哭起来,脚下一歪,倒在雪地里,似是被火烫到一般,想从雪地上起来,却没了力气。
余问津暗道难怪楚静乔这般喜怒无常,顾不得旁的,便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说道:“郡主莫胡思乱想……”
“可是奶娘说这事厉害的很。”
余问津住了嘴,心想女子行经是十分厉害的事,倘若一个大意,当真会误了一辈子的大事,楚静乔若因今日受困在雪地里日后没了子嗣,委实可怜的很。想着,向前头看了一眼,没瞧见余思渡回来,左思右想一番,便弯□子,说道:“郡主,我来背着你吧,咱们马上就离了这树林。”
楚静乔推辞道:“不行,倘若叫余哥哥瞧见了,那可怎么办?”说着,又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言语。
余问津此时也为难起来,半响说道:“那我扶着郡主出去吧,郡主此时该早些离了这雪地。”
楚静乔似是左右为难般想了一想,便扭捏地点头,说道:“难为余大哥了。”
余问津咳嗽一声,便搀扶着楚静乔走。
楚静乔走了两步,便又回头,慢慢地走回远地,将地上余问津的披风拿起来,明知道上头什么都没沾到,却一脸羞涩地说道:“我拿回去给余大哥洗了。”说着,便将披风卷成一团抱在怀中。
余问津忙道:“郡主,这披风不要也罢。”
楚静乔怔住,嗫嚅道:“到底是沾了晦气,不要了吧。”话虽如此,却没将披风丢下。
余问津一愣,忙又说道:“我不是这意思,这披风有些凉,郡主……”说着,见楚静乔就似怕他看见披风上什么东西一般紧紧地抱着披风,便只能由着她,慢慢地搀扶她向外头去,鼻端闻到一股芳香,心里就有些哭笑不得,暗道楚静乔再怎样好强,到底是个胆小任性的女孩子家。
47、恨不倾城未嫁时十五
余问津搀扶着楚静乔,心里虽哭笑不得却不能放手,待远远低瞧见了余思渡、如是等人才放了手。
余思渡瞧见楚静乔脸上绯红,不时欲说还休地看余问津一眼,心说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想着,便对余问津笑道:“大哥跟郡主怎地了?”说着,便戏谑地看了眼楚静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