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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都好久没有替父皇张罗了,都不知道父皇的习惯,我这就去跟近前的人打听吧?
    不好不好,还是我一件件事问父皇吧!父皇可别嫌我笨!
    哎呀,还是言思来告诉我吧!我怕父皇累着。
    看着言乐兴致勃勃的样子,刘彻笑得前仰后合,言思表面上笑着,内心却难掩一丝不安。
    相比几个兄姐,言思自认是最废物的一个,三姐姐虽然也是天真可爱的性格,但到底是在羌地多年,又跟着两位最懂政事的姐姐长大。
    如今这样突然回来,真的只是因为思念父皇母后,而多呆几天么?言思不信,田千城也不信,但田千城却什么猜测也不愿意告诉言思,只让她每日开开心心的吃喝玩乐便好。
    越是这样,言思越感不安,生怕无意中破坏了谁的计划,连跟言瑾和言慧的来往都少了。
    但不管怎么样,起码明面上看起来,一派父慈女孝,甚至刘彻故意提起勾弋夫人和刘弗陵,言乐也只是好奇道,真的如传言一般,手握勾玉么?那玉长什么样子,可是古玉?能给我开开眼么?
    原来最藏不住事的人,也在长安这龙潭虎穴中,学会了将真正的目的,藏得滴水不漏。
    而原来最沉得住气的人,却在静谧无人时,越发焦躁不安。
    晚上,刘彻一个人躺在未央宫宣室殿的时候,想起言乐如今的所作所为,又失眠了,他发现,相比令人不痛快的顶嘴争执,如今这样的顺从,更令他难受。
    躺在刘彻身侧的邢娙娥,只当不知,任凭刘彻来回翻滚叹气,直到门外的苏文进来询问。
    邢娙娥才惊慌起身请罪,妾身有罪,服侍不周,竟惊动了黄门前来搅扰陛下清梦。
    刘彻干脆坐起身来,要了一碗枸酱酒,才平复下内心,喊邢娙娥起来,宴秋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问题,是朕翻身太频繁了些,年纪大,睡眠不好。
    邢娙娥凑上前去,帮刘彻按摩,轻声道,是妾身的不是,髆儿过年能回长安来给陛下请安本是件好事。但回来之前,髆儿就来信言明有事相求,妾身愚笨不敢轻易决定,拖到现在,后天人都要回来了,还是拿不定主意,已经多日未曾睡好了。妾身没想到骤然陛下身边,放松下来,竟然能睡这么沉,是妾身疏忽了。
    刘彻大感安慰,搂过她开解道,那就再靠近些,说不定一会儿能休息的更好些。要不,就说给朕听,髆儿有什么事相求?竟没跟朕说,要去求你?
    邢娙娥看了周围一圈,欲言又止,往刘彻身边靠了靠,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太晚了,不要费神。
    刘彻看着一屋子的奴婢,也觉不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这才低声问道,甚少见你有为难的事,还没跟皇后说,那就是只能朕来办了,现在无人,说给朕听听,也许朕有好办法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邢娙娥显得很不好意思,局促的扯了扯袖子,道,髆儿...来信说,听闻太子良娣给皇孙选妃,他远在封地身边也无人照料,想要妾身......
    刘彻渐渐没了笑容,想要你去太子良娣的宴席上,帮他选王妃?你去了?
    没!邢娙娥慌忙否认,正是因为没去,妾身才不知道等髆儿回来,要怎么交代。太子良娣是奉旨给皇孙选妃,髆儿是皇孙的叔叔,怎么好去夺人所爱,实在于礼不和,妾身更不敢说给皇后听,怕皇后转头便去问责夏侯太傅。况且......髆儿还小,妾身觉得......实在...妻妾之事,实在早了些。
    刘彻这才稍感安慰,还好她不算糊涂,没有去,也没有禀告卫子夫,不然,好好的喜事,又要吵起来。
    一碗热酒下肚,刘彻头脑越发清醒起来,想了半天,才问,他怎么知道太子良娣要举办宴席给进儿选妃的?
    邢娙娥也疑惑起来,这......大约是年节下,今年来长安的人多,尤其是貌美的女子来了不少,被髆儿察觉?妾身是觉得髆儿还太小,并非不愿意替他操持。
    太小...刘彻松了握住邢娙娥的手,似喜似怒,低低叹了一句,马上十二了,也不知道谁教给他的这些。
    邢娙娥怯怯的,陛下?
    看着邢娙娥害怕担忧的样子,刘彻安抚的拍拍她,无妨,这事朕会安排的,你不要操心了,若是髆儿回来问起你,你就说,朕对他...另有更好的安排。
    诺,妾身明白。邢娙娥又象征性的劝了刘彻好久,才陪他重新躺下,再低头闭眼时,嘴角却是似狐狸般淡淡的笑容,似是真的放松极了。
    所有的事,就让刘彻一个人去想吧。
    刘髆怎么知道的?长安谁告诉他的?他又是为何提出这样的请求?为何是邢娙娥,而不是奏请刘彻或者呈报宗正?
    抑或者,这么明显会遭到拒绝的请求,会不会目的只是让邢娙娥去宴席上看看,到底给刘进都选了哪些人?
    自从刘弗陵出生,坐不住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每日夸赞捧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刘彻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却食髓知味的沉溺在这样的诱哄中,快乐,谁会拒绝简单的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