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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阻碍主角幸福的最大绊脚石,王妡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于是就有了王家的谋逆之举,萧珉“失望至极”,可以顺理成章的废后了。
王妡看到这里直接被气笑了,狗男女何德何能竟让她来垫脚。
笑过之后就是巨大的悲哀,为自己的识人不清,为自己的愚蠢。
待魂魄归位,王妡拖着残躯强撑着一口气,将她在大内布下的仅剩的几个暗桩发挥到至极,亲手给了萧珉一刀。
手刃仇人的感觉实在爽快。
王妡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下一刻就又压平了。
上天垂怜让她重来一辈子,只是美中不足依旧还要与萧珉那狗鼠辈搅和在一起,这实在让她开心不起来。
“要不干脆杀了他?”王妡喃喃自语。
她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旋即王妡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且不说悄无声息杀了当朝太子还让审刑院抓不到证据的难度太大,就她如今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妃就等着吉日行礼的境况,萧珉死了,她很难全身而退,最好的结果是还家闭门深居一辈子不能嫁人,若是官家狠心一点儿她就得去皇陵给萧珉守陵一世。
哪种结局她都不想要。
虽然她不认为非得要嫁人,但因为萧珉的原因只能孤苦独居嫁不了人,他萧珉还没有这么大的脸!
难道就只能嫁给萧珉,再重走原来的老路,再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不甘心!
“姑娘,喝茶。”紫草将沏好的香茶放在王妡面前,唤回了她已经跑到天边儿去的思绪。
见王妡看过来,紫草微笑着说:“姑娘且安心,茶具和杯子奴和香草都已经洗干净了。茶叶是店家的,说是自家采摘炮制的香茶,奴闻着可香,姑娘试试看好喝不好喝。”
王妡暂时按下脑中的“萧珉一百种死法”,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闻着很香,汤色却有些浑浊,入口很涩也没有回甘,王妡喝了一口后却说:“甚好。”
得了肯定,紫草和香草开心地对视一眼。
王妡看了一眼她俩干净纯粹的笑容,敛目慢慢将杯中苦涩的茶一口一口喝完。
这时,旁边桌上的两名襕衫文士模样的人忽然吵了起来。
月白襕衫者神色十分激动:“沈元帅护住了广阳城几万百姓性命,他何错之有,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鞑虏屠城吗?”
黛蓝襕衫者不紧不慢说:“他违背君命就是大罪,拥兵自重定是想造反,果不其然,他果然通敌叛国。”
“胡说八道!”月白襕衫者拍桌,“那罪名分明是诬陷。”
黛蓝襕衫者冷笑:“你有证据吗?你去跟官家证明沈震通敌叛国是被诬陷的呀!”
“你……”
脚店的掌柜立刻小跑过来,对二人赔着笑脸劝道:“二位公子,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俩文士面上僵硬了一瞬,不欢而散。
王妡目送二人出了脚店,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下记起来这一年发生的震惊朝野的大事——天下兵马大元帅沈震通敌叛国,全家都被秋后问斩。
梁朝极为重文轻武,梁太.祖唯恐武将掌兵会造反,设枢密院统领军权,以文官领枢密院事,掌兵符、武官选拔除授、兵防边备及军师屯戍之政令;又定更戍法,每番军队三年轮换戍守之地,各领兵的将领亦每三年轮换,若有战事则临阵前派行军大元帅统兵。如此,便形成了兵不知将、将不识兵的状况,让皇帝易于掌控军权,防止将领拥兵自重,可也极大的削弱了朝廷军队的战力。
后因北方猃戎虎视眈眈,西骊也不安生,几场败仗吃下来,朝廷不得不考虑让幽州就地募兵训练,以御猃戎。
沈震的祖父沈京被真宗委任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在幽州开元帅府组织练兵,对抗猃戎,三代人传下来,练成了威震四夷的沈家军。
然而成也沈家军,败也沈家军。因其威名太甚,引得梁帝猜忌。
皇帝有所疑,自然会有人“体会上意”。
这不,一场败仗,一个明显诬蔑的罪名,就要将大梁战神的全家杀了。
沈震死后,大梁再无统兵将领,又因几年的权利争斗与更迭内耗太过严重,老皇帝沉疴愈重对朝堂的掌控越来越无力,终于猃戎瞅准机会集结大军号称五十万压境,大梁仓促应战,毫无意外战败。
惨败不算,还差点儿被猃戎打到家门口来,最后朝廷不得不向猃戎求和,几番谈判后,割了营、平、幽、易、云、胜、丰、夏、怀、灵十州给猃戎,遣公主和亲,年年纳岁贡,这才换得猃戎退兵。西骊也趁火打劫,占了凉、鄯二州不走。
老皇帝因此事一口血喷出,龙驭归天。身为太子的萧珉名正言顺控制住大内和禁军,将所有的兄弟都软禁起来,登基为帝。
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形,萧珉登基后次年还广选天下佳人充实后宫,就为了让吴桐也能进宫,无怪当时会有童谣唱:“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注]
王妡低低笑了声,叹:不愧是真爱。
“姑娘,他们说的是沈元帅。”香草凑近无不担忧地说:“大爷与沈元帅是好友,听我娘说,大爷为了沈元帅的案子已经奔走多时,还被老爷骂过。”
香草的娘在大太太谢氏的院子里伺候,因此知道一些王妡都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