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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是这样,还不如除了服就解禁,他也不用清心寡欲几个月了。
    “圣上怎么这种表情。”王妡笑眯眯问:“要当爹了, 是不开心,还是开心傻了?”
    萧珉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的五味杂陈,故作轻松地说:“那皇后开心吗?”
    王妡说:“圣上开心,我就开心。我想圣上一定会开心,在尚药局报来后,就将琴婕妤升了修媛,待她为圣上诞下麟儿,我再升她为贤妃。圣上觉得如何?”
    “……一切都听皇后的安排。”萧珉讽刺道:“皇后开心了,朕亦开心。”
    王妡微笑:“那就这么定了。待三月春暖花开,我就让掖庭安排采选之事,为圣上广纳美人,宫中也该热闹起来才是。”
    萧珉:“……”
    萧珉不想说话。
    王妡说完要说的话,并提醒萧珉该给琴修媛的赏赐不能少,离开庆德殿,又去庆安宫给太后报喜去。
    尚宫局大张旗鼓给琴修媛送皇帝、太后、皇后的赏赐,琴修媛身怀帝裔的消息就如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就飞向了宫外。
    宫外的人得了消息,有些意外,又好像不是很意外。
    官家要挣一个“孝”的名声,近一年都是简衣素食,大家就想:好吧,要做戏就做吧。
    哪怕谁都知道,先帝在世时,官家就与其势如水火了。
    但是吧,做戏好歹要做全套吧,您想要文官的嘴史官的笔能生花,您自己也得先做好基础吧,您这“尽孝”尽一半,想让大家怎么夸,硬夸吗?
    一些老臣摇摇头,不予置评。
    嘴毒的文人骚客可就不客气了,也不明面上说,写上一些风月诗词在秦楼楚馆里传唱,能把人气死。
    萧珉知道宫外对他有了后的事如何评说,却对此无可奈何。
    王妡已经大张旗鼓到处说,他就算想秘密把琴修媛处理掉也不行了。
    何况他也是真心想要一个孩子,破了他子嗣艰难的传闻。
    只是现在有些话好说不好听,还是得想想办法转移一下朝中对帝裔的注意。
    萧珉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萧珹。
    这个弟弟在他争位时靠拢了过来,但没有做什么实质性有效的事情父皇就因服食丹药身体急转直下,然后被母后毒……
    萧珉深呼吸,把那件事从脑中翻过,叫人去传萧珹来见。
    没等多久,萧珹就在内侍的引导下到了内宫东边儿蓬莱池的小岛洲上,下了船,走进岛洲上的台榭,朝萧珉拱手行礼。
    “坐。”萧珉指了指对面的坐褥,待萧珹坐下后,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没有一道说过话了。听说二弟自打父皇驾崩后就一直在府中为父皇抄经。”
    萧珹一袭素白衣裳衬得更霞姿月韵,常年笔墨浸染,一举一动皆优雅。
    皇族萧氏皆容貌俊美,萧珉这一代三兄弟若认真算起来,萧珉在容貌上略逊于两个弟弟。
    “皇兄忙于国事,臣在府中左右无事,为皇兄与自己抄些经书给父皇稍过去,是皇兄与臣兄弟二人的一份孝心。”萧珹道。
    萧珉微一挑眉,眼中闪过满意之色,说道:“二弟对父皇孝心可嘉,但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朕瞧着你是瘦了许多。”
    “皇兄日理万机,为国操劳,才是真瘦了许多。”萧珹说:“皇兄身系天下,更要保重才是。”
    萧珉叹了一口气:“朕继位不久,诸事繁杂,前头大理寺弹劾审刑院,立刻就有人为沈震平|反,然后又是要严查武备疏漏,追责永泰十四年那一仗。”
    他说着话观察着萧珹,恰好红泥小炉上的长颈瓶里的水烧开了,后者低头将水瓶提起,将滚水冲在茶碗里,神情专注地打着茶,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些事情二弟怎么看?”萧珉干脆就直接问了。
    萧珹放下茶筅,对萧珉微微一笑,道:“臣终日纵情于书画山水之间,父皇在世时对臣就疏于教导,哪懂得了这些。臣想着,这天下是皇兄的,皇兄做的任何决定都好。”
    萧珉直勾勾盯着萧珹看了许久,后者任他看,低头点了个高山日出的茶百戏呈给他。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茶碗中的图案,笑了一笑,轻轻吹开茶沫饮下茶水。
    “这大好的春光,二弟也该出来走走,别整日闷在府中。”萧珉说。
    “臣遵旨。”萧珹说。
    凌坤殿。
    一个模样不起眼儿的内侍走到香草身边,低声说:“王尚食,官家传了二爷进宫说话。”
    内侍口中的“二爷”就是萧珹。
    也不知萧珉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他登基后封了太后、皇后、六宫,还封了澹台家、王家两家外戚,宗室也封了不少,比如楚王已是亲王封无可封就加了食邑。萧珩被贬为庶民,唤作“罪人”,罚去皇陵守陵。萧珹却独独漏掉了。
    他没有封王,不能唤作“王爷”。
    先皇已经驾崩,他也不能再唤作“皇子”。
    没有封王就没有封地,不能去国就藩,他就这么尴尬地待在京城,甚至连称呼都是尴尬的“二爷”,因此他闭门谢客,传言他在家中为先皇抄往生经,大有看破红尘的态势。
    香草怀疑官家是故意恶心二爷,怕是二爷什么时候得罪了官家,不过她没有证据。
    没错,在香草心中,官家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