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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亭默默的看着他们,有的道路,走上去,就再也无法回头。可是,没有其他的选择。
“本座不能把鬼魂从阴间召唤出来与你们相见。阴阳相隔,那是铁律,任何人不能违反。”胡雪亭道。
哭声一片。
“但是,本座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跟随本座杀光贼人,当你们寿终正寝,本座必定让你们和家人在地府相会,来世再做家人!”
“真的?”老人男人女人孩子颤抖着问。
“本座答应你,绝不反悔。”
哭声更大了,不断地有人用力的磕头:“多谢小娘亲!”
有了希望,能够活下去吧?时间,能磨平一切吧?未来,终究会更美好吧?阎罗王,真的存在吧?
胡雪亭一概不知。她只知道,成为神棍,是她唯一能走的道路,纵然是绝路,也只能走下去。
【作话】
2018.11.04.18:05修改错字。感谢读者“佘不同济”,“拉之眼”捉虫。
2019.11.02.21:59修改错字。感谢读者“回凉”捉虫。
第100章
防盗:本官的道理
丹阳县遇贼的消息的,是在太阳快要下山前传到扬州的。
负责养信鸽的人在当时用最漫不经心的态度,看了一眼鸽子,还嘟囔了一句:“你运气好,太阳下山前赶到了。”天要是全黑了,这信鸽也就只能在笼子里睡觉了。
最近鸽子实在飞得太频繁了,一天好几只,一点都没有紧急军情的意思,他甚至都懒得去取蜡丸,只是在鸽笼中加了些米糠和水,然后就兴匆匆的去和同僚吃饭。这天正好有个同僚请客,选了个好店,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鸽子带来的消息怎么办?虽然没有胆子打开蜡丸,偷看传信,但整个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谁不知道,这飞鸽传书带来的,只是丹阳县胡雪亭又吃了几碗饭,又打了谁,又罚款多少的消息。就这种消息,早一天,晚一天,算得了什么?
等他开开心心的吃了饭,喝了些小酒,唱了一段小曲,直到天色全黑,醉醺醺的回到衙署,才想起蜡丸还没收,勉强鼓起责任心,又摇摇晃晃的去收了蜡丸,带着酒气,去交给了当夜班的官吏。
那值班官吏倒是赞扬了他一句:“今天倒是勤快。”以往这种时候,定然是拖到第二天了。
养信鸽的人吐着酒气,拍着胸脯:“张总管的事情,怎么可以耽误?就算是半夜收到了,小的也定然立即送过来。”
值班官吏佩服的看着他,喝醉了还懂得表现自己,胡乱吹牛,真是了不起,那些以为酒后只会吐真言的,肯定是没见识。他信手捏碎蜡丸,打着哈欠看了内容,然后一怔,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翘着的二郎腿重重的踩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他又看了一遍,深深的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惜拿手指逐字逐句的看过去,每一个字都没有看错。
“完了……”值班官吏眼睛,该死的,丹阳县竟然真的遇贼了!
“总管……总管,总管!”值班官吏大声的叫,飞快的冲向张镇周的房间。一路上无数的人被他凄厉的叫声惊醒,好几个护卫闻声赶了过来,小心的把他拦住。
“发生了什么事?”护卫头目问道,白痴也知道出了大事,否则值班官吏不至于这么慌张。值班官吏甚至都没有看护卫头目,只是大声的叫:“紧急军情!总管!我要见总管!”
值班官吏的神态和语言吓住了护卫们,护卫头目没敢说什么“总管已经睡了”,“你要体谅总管”,“明天再来”什么的,只是问:“若不是紧急军情,你担当得起?”
天地良心,这句话除了护卫头目不敢担责任之外,也有提醒值班官吏的好意在内。半夜三更的吵醒已经入睡的张镇周,要是只是鸡皮蒜毛的事情,值班官吏的脑袋肯定不会掉,但打发去守水塘已经是张镇周脾气好了。
“紧急军情!必须见总管!”值班官吏没敢把消息透露出来,事情太大,要不要说出去,那是张镇周的事情,他只是个按照行军衙署规定,负责值夜班的小官吏而已。
几个张镇周的心腹一边系着衣服,一边赶了过来,某个心腹冷冷的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的值班官吏,接过了纸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刷的白了。其余几个心腹大惊,抢过纸条之后,脸上同样毫无血色。“必须立即通报总管!”
几人再无异议,几步跑到张镇周的房间外,用力的敲门。“总管!有紧急军情!”
屋内的张镇周其实已经醒了,值班官吏叫的这么凄厉,整个总管衙署就没人不被吵醒的。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猜测着是什么事情。
淮南道在大随是个神奇的存在,说是腹地,因为它和番邦不接壤,说是边疆,因为大随朝的人说起长江以南,总喜欢用蛮荒形容。就这么一个缺少人口,也毫不繁华的地方,和“军情”有关的,只怕唯有偏远地区的穷苦百姓或山中蛮夷造反了。
张镇周脑海中过了一遍可能造反作乱的地段,认为不用太惊慌,不如先把衣服穿整齐了再说。那些可能作乱的地段,一来距离太远,消息传来传去,再召集手下讨论决策,写汇报朝廷的公文,调集粮草,召集军队,没有十天半个月搞不定,绝对不差整理衣冠的这些时间。二来,穿戴整齐,慢悠悠的对待作乱的消息,也能显得临危不乱什么的,何况这些穿衣服的时间,其实可以用来思索一些通用的事物怎么调配和安排,考虑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