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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大声的笑,笑声中充满了智商上的优越感:“屠戮九江?嘿嘿,是不是还有屠戮景德镇?胡雪亭不过是一个不识字的孤女,靠着趋炎附势抱上了杨恕的大腿上位,何德何能可以做皇帝?又懂得那些治国之道?她只会察言观色,威胁恐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而已。”
“你们偏偏看不穿真相,鱼目混珠,捕风捉影,不过如此。”
“一次被胡雪亭骗,其错在胡雪亭,两次被胡雪亭骗,错就在你们自己蠢了。”
众人冷冷的看那人,以为可以嘲笑所有人,显示自己的清高和与众不同,结果却是被所有人排挤和敌对,没有好下场的。
“但首犯定然是难逃一死的。”那人又道。
众人点头,胡雪亭再怎么装腔作势,这带头造反的人也是必然要杀了的,否则这江山就不稳了。
豫章的某个宅子中,几个头目浑身发抖,造反的时候意气风发,还以为一呼百应,天下改姓,没想到真的造反“成功”了,才发现豫章要兵没兵,要将没将。
“我偏执了!”某个头目后悔莫及,还以为群情激奋,个个会与胡雪亭玩命,却忘记了就是这同一批人在林士弘的贼军的威胁下乖乖的做了顺民,贼人都怕的人,又怎么会与胡雪亭作战?
“胡雪亭一到,我们必死无疑。”一个头目惨然道,手掌紧紧的握着腰部的刀柄,却不断的颤抖。众人涕泪交加,只怕人头要挂在城门口了。
“我有一计,可解此困。”某个头目大声的道。众人惊疑的看着他。
“杀光这城中所有胡雪亭的妖人!”那个头目厉声道,“杀光了忠于胡雪亭的妖人,这城中就全部都是造反的贼子!”
其余人看他,那又如何?胡雪亭只是要杀他们几个头目而已,其他人一定会检举揭发的。
那聪明头目笑了:“我等立刻竖起大越的旗帜,传信胡雪亭,豫章郡叛贼无数,杀害了官兵,我等忠心耿耿,勤于王事,拨乱反正,杀光了所有的叛贼,光复了豫章郡。”
众人大喜:“妙!妙!”
……
“豫章郡中,所有的官员都遇害了?”胡雪亭问道,一张张熟悉的脸在心中飘过。
“正是。”信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我等对圣上忠心耿耿,与叛贼血战数昼夜,终于杀光了叛贼。”双手呈上一个木盒,盒子中是一个带着污血的人头。
“很好,果然是朕的忠臣。”胡雪亭笑了。
“来人,把他拖下去剐了。”
信使惊恐的抬头看胡雪亭:“圣上,冤枉啊,我是忠臣!我对圣上忠心耿耿!我平定了叛贼!”
“朕这十几天来每天都照镜子,就这张扔到人群中找不到的脸,会有人没有任何好处,没有任何原因,向我誓死效忠?就算朕的官员都死了,还会有人忠心耿耿的为我而战?”
胡雪亭笑了:“有!会有!但绝不在江西!”
“圣上,我是冤枉的!圣上,我全招!圣上,饶了我的狗命!”信使惨叫着被拖了下去,声音越来越远。
“传令!烧了豫章郡!用这豫章郡中所有乱臣贼子的性命为朕的忠臣陪葬!”
豫章郡被烧,全城十几万百姓尽数化成焦炭。
……
豫章郡冲天大火,惨叫声嚎哭声冲透九霄。
秦穷一点都没有于心不忍,他是军人,从来不在意人命,这些人敢于造反作乱自然是要全部杀了的。只是,看胡雪亭的作风,竟然是要杀光江西全部的叛贼了,这就有些不太对了。
“圣上,纵然是贼,也可以利用的。”秦穷建议着,江西至少还有几十万叛贼,杀了实在太可惜。
“可尽数贬谪为贱民,世世代代不得为官,不得吃肉,不得拥有财产。”秦穷道,这贱民之籍自古有之,很是好用,只要王朝不灭,就会提醒其余百姓造反作乱的下场。
胡雪亭摇头:“江西有几十万贱民,和人人都不是贱民有何区别?朕哪里管得住他们吃什么,有多少财产?”
“或可发配矿产。”秦穷道,矿产一直缺人,有几十万人挖矿定然可以百倍的提高产出。当然,用这些人屯田也可以,反正不需要多少人监督管理。
胡雪亭继续摇头:“除死无大事,朕的忠诚子民都死了,朕有什么道理让这些反贼活着?朕只要他们立刻就死!”
秦穷叹了口气,原本还想说把这些百姓编入敢死队,用于攻占两广呢。但看胡雪亭如此说,是绝对不会冒险让这些反贼拿着刀剑了。
“你猜对了,朕再也不会信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胡雪亭淡淡的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忠心哪有可以讨价还价的?忠就是忠,不忠就是不忠。朕为何要留着不忠之人,等待他们时刻反叛?”
一群骁骑卫将领都缓缓摇头,何必这么绝,杀光了江西人对大越一点好处都没有。
“有!”胡雪亭道。一群将领肝疼的看胡雪亭,又要说什么歪理了?
“你们可知道江西为何反叛?”胡雪亭笑了。
一群将领惊讶,还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政策逼反了百姓?娶妻生子都不自由,造反那是必然的事情。这次江西造反几乎可以说是“帝逼民反”,“帝王无道”,“昏君乱世”,所有的责任都在胡雪亭。
“嘿嘿,这历史上就没有比朕更昏庸的皇帝了?”胡雪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