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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吴王孙皓随意残杀百官,见有美人,不论是百官的妻女还是宫女路人,尽数奸(淫)了还不肯罢休,玩(弄)之后更挖了美人的眼睛,剥皮碎骨,天下残暴之人莫有更甚,孙皓可有被吴国百姓推翻?”
秦穷张大了嘴,无言以对。
“十六国后赵皇帝石虎屠城无数,令全国十三到二十的所有女子进宫,女子家人若有反抗立刻杀了,有三千多女子不堪受辱以及家人惨死而自尽,如此残暴之人,可有被百姓推翻?”
秦穷汗水淋漓,不学无术的胡雪亭为毛懂历史。
“北齐皇帝高洋在大殿前置一口锅一把锯,每逢高兴则饮酒,每饮酒必醉,每醉必取一人锯而杀之烹煮,他可有被百姓推翻?”
秦穷闭上了嘴,该死的,竟然有这么多胡作非为的皇帝!
“这些是残暴的,你可知道历史上还有多少荒谬的政令?”胡雪亭问道。秦穷一言不发,只看大随就知道荒谬的政令多了去了。
“朕命令天下百姓必须晚婚晚育,就比他们更残暴,更不仁?”胡雪亭笑了,若是晚婚晚育就是要推翻朝廷的重要原因,哪里还有红旗天下。
“江西百姓敢推翻朕,与朕下了什么命令毫无关系。”胡雪亭道。
“是有人妖言惑众?”秦穷问道。“胡雪亭是妖怪”,“胡雪亭是女人”,“胡雪亭没有门阀背景”,“胡雪亭不识字”等等谣言是老问题了,从胡雪亭当官以来就没有停下过,一直满天飞舞。
“这些谣言其实就是四个字:威望不足。”胡雪亭道。
“朕威望不足,朕是外乡人,江西百姓为何要服朕?”胡雪亭道。
“威望是什么?威望就是杀人!”胡雪亭的声音平静如水。
秦穷默然。
“抛开仁义道德的书面词汇,天下百姓其实只服从两种人,第一种就是杀人狂,不服的杀,违法的杀,敢多说废话的杀,敢瞅我一眼的杀!酷法严刑不外如是。”胡雪亭道。法律森严的本质,就是皇帝拿杀人威慑天下。
“第二种人就是自家人。”大儒跑去村里讲解挖井疏通河道的重要性,一群村民蹲在地上打哈欠,村长跑出来怒吼,一群傻逼给老子去挖河道!村民们喜滋滋的去了。这只是因为村长是自己人。无法自由活动,只认识那么几个人,不知道大儒是那颗葱,不知道大儒是好人坏人,会不会承担责任的见识浅薄的固定的小圈子里,谁会相信陌生人?
秦穷微微叹息,没有人能够做到所有人的自家人。
“江西敢于反朕,高颖贺若弼李建成萧瑀敢于欺朕,只是因为朕杀人太少!”胡雪亭淡淡的道。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朕不在乎做不做雄中雄……”胡雪亭轻轻弹着剑,剑声一点都不清越,反而甚为沉闷。
“来人,传令!”
“江西叛军有一杀一,不受降,不苦役,尽数杀了!”
“待杀尽江西所有叛贼,大军转战江南东道,所过之处,一炷香之内不降者,屠城!投降者十抽一杀,三抽一编入军队为前驱!”
胡雪亭放肆的大笑:“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区区百万人也敢惹朕?朕就杀光了百万人!”
“朕倒要看看,天下还有谁敢惹朕!”
秦穷眼神复杂无比,胡雪亭终于有枭雄之心了。
第285章 戏份最少的皇帝
许久前。
杜如晦缓缓的进入府衙,一群人急忙挤出笑脸与他打招呼,杜如晦如今是当红炸子鸡,前途无量,把一个小小的赣州管理的很是不错,有谣传说虞世基很有可能招他为女婿,那杜如晦就是正式进入大越国的升级快车道了,用不了十年就能成为大越的左相。
杜如晦客客气气的回礼,这些谣言他也听说过,但自家知自家事,他哪有这么美好的未来。杜如晦坐到了案几前,如往常一般的开始处理公务,一卷卷的公文被打开,一个个或中肯,或具有前瞻性,或厚重务实的意见行云流水一般的写满了公文。
“杜县令果然是青年俊杰啊。”一群辅官赞叹着,杜如晦真的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杜如晦的心却根本没有集中在公文之上。这些狗屎一般的公文需要花心思吗?什么要不要打井,打几口水井;什么要不要修建道路,修到什么地方;什么张家的牛吃了李家的草,这类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需要他亲自处理,下面的这些人都是吃狗屎长大的?他没有发飙只是因为他需要用这些简单至极的公文造成他很繁忙,很认真工作的假象,遮掩他内心的恐惧。
要不要向胡雪亭说明他当时是来做卧底的?
杜如晦考虑到胡雪亭一向的脾气,认为胡雪亭一剑砍死卧底,或笑眯眯的认为卧底弃暗投明是个人才的可能性竟然是一半对一半,但这两种可能性对杜如晦其实都是非常烂的结果。
“世上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持此观点的胡雪亭不会因为卧底自我坦白就认为有必要留下卧底。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何必使用一个身份背景都存在可疑或者说是污点的人?就算没有砍死杜如晦,胡雪亭也有极大的几率把杜如晦边缘化,一辈子做个小地方的县令。
这可不是杜如晦要的结果。若是只能保命,只能做个小县令,岂不是委屈了他满腹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