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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所有人都盛出一碗。
她下午有一节课,瑞恩无课,却还是带上笔记本去旁听——他念商科,对于那些复杂的数学定理和推论并不了解,却还是努力地尝试去听。中间教授请他起立回答问题,瑞恩站起来,羞愧地承认自己只是蹭课的学生,但教授没有指责他,只是和善地笑了笑,示意他坐下,重新点了章之微。
章之微给出一个让教授非常满意的回答。
风停雪止,玻璃窗外是明辉灿烂的阳光。离开学校时,章之微看到道路两旁的铲雪车在慢吞吞地工作,阳光将房顶上的雪照耀出胖胖的奶油蛋糕姿态,旁侧的瑞恩还在问她刚才那道数学定论,他有些地方不太清楚。
在冬季的寒冷室外行走,说话也吐出淡淡的白色雾气。
章之微耳朵尖和鼻尖被吹到发红,她专心听瑞恩的提问,思考,如何能简单地将这些问题讲给一个非数学专业的学生听。
章之微很喜欢数学,数学成绩也好,只是对专业外学生讲解清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交谈中,章之微听到后面有汽车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挡住对方的道路,主动往旁边又挪开几步,但声音再度响起。
她回头,看到熟悉的车子。
车子也停下。
章之微想了想,她停下脚步,左手抱书,右手对着车窗,比出一根中指。
第40章 送餐 今非昔比
陆廷镇看着章之微在阳光下比中指。
她穿着厚厚羽绒服, 戴着帽子,几缕泛黄的头发钻出,站在阳光下, 她重新比了比那根手指, 终于,在陆廷镇视线下收回, 转身,继续向前。
陆廷镇第一次见她对自己这样。
她性格烈,爱憎分明,喜欢的时候轰轰烈烈地讲, 讨厌的时候也表现得直白。正如她刚念书时和一个英国佬起争执, 年纪小小的她就敢用英文咒骂对方的侵占行为。
陆廷镇替她收拾过不少残局,也欣赏她这股黑白分明的冲劲儿, 只是现在明确遭受她的“冲击”, 还有些猝不及防。
陆廷镇让司机停车, 他坐在车中往外看。阳光盛,难得好天气, 章之微收回手,她和旁边蓝眼睛的傻鬼佬并肩往前走,不远处的铲雪车还在慢吞吞工作, 两两三三,男男女女, 多是些学生。
他最终没有下车。
陆廷镇原本住在伦敦, 为了能更方便, 才在这附近重新找了房子。住在这附近的大学生不少,各个国家,各个种族, 不乏热情火辣的,隔壁房子几乎天天要开派对,今夜同样如此。
音乐声大到要人滴满耳油,深深虐待陆廷镇双耳,他站在阳台上,望见房门大开,天寒地冻,只着单衣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拥吻,做尽缠绵姿态。陆廷镇看不下去,他移开视线。
旁侧的乌鸡和老四也在看,两人还在感慨:“年轻真好啊真好。”
陆廷镇抽出一根烟,冷风拂,他叼在口中,老四赶紧过来,一手帮他拢着火,另一只手取打火机,低头替他点燃。
乌鸡没有注意到这边:“还是年轻人好,血气旺。别说鬼佬们长得还真不错,要我年轻十岁,也是个女的,我也得和他们好好地——”
陆廷镇叫他名字:“乌鸡。”
乌鸡直挺挺站稳:“镇哥,我在呢。”
陆廷镇说:“不用年轻十岁,你现在就下去罢。我瞧里面有几个男人搂搂抱抱,说不定他们能满足你的心愿。”
乌鸡大惊失色,一边挠头一边笑:“镇哥,您可真会开玩笑。回去后我就和玉琼结婚了……”
他笑得讪讪。
陆廷镇捏着烟,缓慢地抽,香烟的气息慢慢散开,他说:“原来是我误会了,刚才还以为你中意那些年轻人。”
乌鸡不说话,只是笑。
老四递眼色,示意乌鸡赶紧走,乌鸡胡乱找个借口,蹑手蹑脚离开,只剩下老四在露台上,陪着陆廷镇。
陆廷镇坐在椅子上,将烟在白瓷上摁灭,用雪白餐巾擦拭双手。小圆桌上还摆着一瓶酒,两只杯子,他给两只杯子都斟满,示意老四坐下。
老四忙推辞。
“坐下,”陆廷镇说,“之前能和微微坐一块儿吃饭,怎么就不能坐在我这边?”
老四这才顺从,坐在旁边。
他还是不敢去拿陆廷镇倒满酒的杯子,颇为拘谨,像极了第一次见岳丈的女婿。
还是陆廷镇将杯子推向他。
“之前,你也好,乌鸡也好,和微微坐一块儿吃东西,”陆廷镇说,“怎么不肯喝我的酒?”
“……不一样,”老四说,“您和我们不一样,镇哥。”
他们是什么?泥里面摸滚打爬出来的人,吃得苦,尝得脏。有人命好,从路边档拼搏厮杀出一条血路,凭借东风直上,也想着早日金盆洗水,保家人健康;有人命不好,混到一半蹲监牢,更惨一些,被人砍死街头,或溺入水中,丢进火炉,成为大佬崛起的垫脚石,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