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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狠,似雪夜中的一头恶狼:“赵琛,这天下的债,李暮的债,我一并讨了。”
    两人厮斗在一起,未多时,身上都沾了血,周亭面上刮开了两道口子,渗着血,一心向佛不造杀孽的人终于成了嗜血修罗,他忍痛捱下赵琛砍来的一刀,反手在他腕间沉沉一划。他颤抖着声音说:“这是你欠李暮的。”
    赵琛手中的刀落下地,远处传来南明王军的吆喊声,赵琛头发散乱,半跪在地上,败局,为何是败局,为何输的要是他!他抬眼看着周亭,眼睛通红,已然疯狂,不要命地嘶喊着,将周亭扑倒在地。两人拧作一团,几个翻滚后,周亭靠在高台边缘,赵琛只需再用一点点力,便能将他推下台。
    两人目光相对,浑身使者力,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僵持阶段,谁也不肯懈力。“那便一起去死吧。”周亭说。
    他往后一仰,赵琛眼中忽然恐惧起来,真正面对死亡的那刻,他到底还是胆怯。
    李暮,再见。周亭望着天,跌下去,他想,当时,李暮跌下崖时,到底是什么心情,到底在想什么。
    忽然,他被一只手拉住了,李暮将他拉住了。李暮也不晓得,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为何能在此时生出这么大的力气。
    “傻和尚,快上来。”李暮眼中含着泪,咬牙切齿骂周亭。周亭疑心自己在做梦。
    玄浮赶上前,与李暮一同将周亭拉了上来。李暮软瘫在地上,周亭不顾一切得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收缩着胳膊,猛烈呼吸着,唯有呼吸,他才能感觉自己的鲜活,才能感觉到此刻的真实。
    赵琛歪斜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近处拥在一处的两人,他后背插着一把短匕首,那匕首刺得深,正中心脏,他觉得浑身血液开始变得冰凉,一切都在流走,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掌控,小鸟,关在金笼里的小鸟,还是飞走了。
    小郡主与世子并肩看着高台上的情形,小世子只不住叹息,小郡主知她兄长心思,狠狠往他兄长胸前揍一拳,道:“收起你的小九九。来得这么晚,爹呢?”
    “怎么,不待见我啊?”小世子拧着妹妹的耳朵,骂。
    “去府上,还不把小皇帝接出来。”
    哼,小世子又扬起下巴,持着银枪,单身冲进人群中。
    太平定时,李暮与周亭当一同归太平山。
    汪易之替他们送行,只蹉跎道:“真不留在此处,真是女大不中留。”
    李暮与他说:“汪老头,你什么时候想辞官了,便回太平山,我来替你养老。”
    汪老头哂笑,天下太平从初定,幼帝尚待辅佐,当初先太子未完成的梦想,如今,他要看着要陪着赵启,慢慢去实现,河清海晏时,才是他能垂手之日。“且待来日吧。”他与李暮和周亭说。
    马在官道上疾驰,李暮揽住周亭的腰,风在耳边呼啸,真好,李暮想,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期盼。
    到太平山下时,日照金山,金光与白雪撞在一起,云海翻滚,是欣欣向荣与勃勃生机。
    “周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李暮在周亭怀里,仰着脸与他说。
    周亭一言不发,眼中的宠溺满得化成小溪流,溢出来。会的,此刻,他想,所有阻难所有坎坷都会化成无,死生亦不过是小事。
    【番外】竹马
    春日,残雪消融,园中新苗一个接一个冒出头,像拥挤成堆的绿娃娃。李暮蹲在菜地边,用指头小心翼翼地摸着嫩绿的新叶,上头还带着晨露,触上去凉冰冰的。
    周亭浇完满园水,走到她身边,俯身替她拿掉发上沾的一片叶,说:“晨间凉,多穿些。”
    李暮咕哝着不肯去:“到了中午,很热。”与周亭待的日子久了,她愈发黏他,脾性与小孩子无差,故人久别,再见她时都会惊异与她的变化。周亭对她的小性子格外包容,他本就是温和无甚么脾气的人。她愿意撒娇,他情愿哄她,于是,李暮被他宠得更加“嚣张妄为”。
    她抬头望着周亭,张开双手,周亭轻笑着摇摇头,满是无奈却又乐在其中。他将李暮抱回了屋,放在塌上,一面去煎药,一面与她讲:“过几日,去山下镇子里瞧瞧,给你添几件衣裳。”
    “还要给师父买提桂花糕。”李暮翻个身,看着周亭身影。依着周亭的称呼,她也唤太平山老主持做师父,这师父为人和蔼,待她与周亭皆有恩,容他二人在太平山住下,还替她医了体内蛊毒。只是这蛊毒日久,难以根治,她需要常常服药。但现下挺好了,李暮想,能活一日便算一日。
    门外传来呵叫声,不多想,是曼娘来了。她将小背篓扔在地上,朝李暮走来,又望一眼周亭,怪道:“瞧瞧,我们周亭师傅待你多好,人都圆了一圈。”
    周亭将小背篓捡起,把里面的草药拿出来,同曼娘说:“多谢。”
    “谢什么,合该是我倒霉,摊上这么个人,又爱又恨,这丫头说一句话能气得你半死,可偏偏,中邪了,我这做姐姐的又舍不得见她这么去了。”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