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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手机,让摄像头对准自己,而后对她一笑:“过得还行吧?”
“那必须的。”黎晚笑得比他还灿烂,“等会儿妈表演的时候……”她忽然顿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叫得那声“妈”让她别扭了一下,“你记得给我录视频,妈说让我给她剪辑一下呢。”
“好。”潮生笑笑。
黎晚静了静,说:“嗯……那先挂吧。”
潮生一愣,旋即想到,确实啊,也没什么话好说,就摁了挂断键。
后来王冬梅表演结束,他把拍好的视频发给黎晚。
黎晚没回复。
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多,他被枕下的一阵振动吵醒,睡眼惺忪掏出手机,看到是李微印打来的视频通话。
潮生顿时有了精神。
自从和黎晚结婚之后,他和李微印就没联系过,现在李微印突然打电话,还挑这个点儿打来,他心里不免疑惑,想了好几秒才接通。
网络延迟了几秒,先听到一阵音乐声,而后才看到画面——黎晚正在唱歌。
她坐在类似酒吧的店里,灯光是琥珀色调的,她长发高高挽起,什么配饰都没戴,包括耳钉。
她穿着寻常的衣服,但她的衣服没有难看的,长筒靴,黑色鱼骨裙,大方之中见性感。
不时有旋转的小灯球在她脸上投出破碎的星光,这种转球营造气氛是一流的,潮生从没在酒吧见过,只在上世纪电影里的歌舞厅里看到过。
“不要骤来骤去,请珍惜我的心,如明白我,继续情愿热恋,这个容易受伤的女人,不要等,这一刻请热吻,长夜有你醉也真……”
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
潮生心中一酸,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动弹。
他掏烟来抽,静静听完黎晚唱的歌。
而后镜头一黑,潮生听见嘈杂声还未褪,只是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没一会儿出现一阵铃铛响开门声。
紧接着李微印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他说:“江潮生,你把黎晚带走吧。”
潮生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李微印叹了口气:“意思就是,黎晚不能继续待在英国了,你听听她唱的歌,多痛啊,我怕她会疯。”
潮生听完火噌一下上来了,大骂:“李微印,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他平时就够冷冽,一发火尤其严肃,“黎晚碍你眼了是吧?你有了新欢彻底不管旧爱死活了是吧?她在你面前给你唱首歌就让你为难了是吧?”
“潮生潮生……”李微印连连叫了好几声喊停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冷静一点!”
“……”潮生把烟摁灭在烟灰缸,掀被子下床,在地上来回踱步,“今天只有你和黎晚出来吗?”
李微印摇头:“Claus也在呢,我这……”
“怪不得她唱首歌就这么戳你肺管子。”潮生忘不掉黎晚的歌声和她唱歌时的样子,那么凄婉,那么孤独,他心像被人撕开又粘合再撕开一样,疼得喘不清气。
“Claus又听不懂粤语,我着什么急?”李微印见潮生一直这么冲,也急了,“有些事我他妈不好说,她现在是你老婆,老在国外算什么事,你赶紧把她给我领走。”
说完话李微印就把电话挂了。
潮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手机,二话不说朝地上狠狠一砸,一部上万的手机,屏幕顿时碎成了渣。
他赤着脚,抓着头发,在原地来回的转。
又气又急。
但是不过十几秒钟,他就做出了决定——买票飞英国。
揍李微印这个渣男。
顺便……问问黎晚愿不愿意跟他回来。
他在当天中午就启程,先是坐高铁去上海,又从上海飞去英国。
总之落地时,恰好是英国时间夜里快九点。
他在机场打电话给黎晚。
这是时隔三个月,他们之间第一次通电话。
也不知道是黎晚凑巧正看手机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总之那边是秒接的,可接通之后又迟迟不说话。
潮生紧紧握着手机,看着机场的显示器,呼出了一口气:“黎晚,我来了。”
那边还是寂静一片。
他又说一遍:“我来找你了。”
忽然传来一缕很轻的呼吸声。
潮生把手机握得更紧,整个人都紧紧绷着:“我现在在机场,你家在哪,我去找你。”
又静了几秒,就当潮生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就在他想挂断的前一秒,她忽然说:“你打车,然后把手机给司机,我给他说。”
潮生一颗心瞬间落了地。
一路上那种巨大的空虚感,捉摸不定感,想见她又怕见她的那种担惊受怕感,全都烟消云散。
他按照她的说法打了车,上车之后,把手机给了司机。
司机师傅和黎晚沟通了几句后,把手机给潮生,他接过来放在耳边“喂”了一声,没人应,拿下来一看才知道她挂了。
而外面夜深了,远远望过去,分不清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
第33章 拥紧
出租车在一小时之后停下。
车费五十五英镑。
这是一笔让潮生反问了一句“您确定吗”的数目, 最后在英国大叔笃定的眼神中,他付了钱。
而后拎着箱子站在街口。
他打电话给黎晚。
刚响了一声,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熟悉的苹果手机提示音, 他转身, 对上黎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