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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整个六幺门里,唯有一人腰后有纹样。便是天番堂主那位嫡亲的妹妹,名唤沃檀。”
指尖矍然紧绷,景昭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将黄澄澄的果子包入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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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日的漫长值勤结束,因为夜里陈宝筝不外出,陈府便安排了一圈府卫看护院子,无需沃檀两个整日跟着。
和胡飘飘分道扬镳后,沃檀紧赶慢赶地朝家走。
路经府衙所在的街时,见几个皂吏正顿着杖在赶人:“滚滚滚!再行滋扰,定让你吃板子!”
沃檀眼神好,一看便认出被撵在石狮子旁边俯身呜咽的,是白天挨了猪手的妇人。而立在阶下笑着给那几个皂吏塞钱的,也正是揩她便宜的大汉。
沃檀还以为不了了之,没想到她还真把人给弄到府衙来了。
但看这阵仗……不像是赢了。
塞完钱后,那大汉神气活现地下了石阶,朝妇人呸了口唾沫:“真够晦气的!以后见着老子你可好躲着走,否则见你一回打一回!”
那妇人两眼失神,缓缓蹲了下来,耸动的背脊显示着昭然若揭的绝望。反观那大汉,则哼着小曲迈起方步,扬长而去。
“这些官吏都不是好人,你没使银子不会帮你的,以后别来啦!”
轻俏的声音响起,妇人闻之抬头,见自己跟前停了个穿窄袖衫的小郎君。
这小郎君身条儿不算长,沉沉暮色中瞧不清长相,只看得见那双大而亮的眼。
吃了一天的奚落,妇人声音酸楚:“谢小郎关心,应是我笨嘴拙舌,没能将这事好好说清楚……”
她这几句话说得气咽喉干,联想起别的一时愈发悲从中来,便忍不住埋头默默流泪。
然而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容不得太多放纵。不到一柱香的动静晌儿,妇人便止住情绪打算起身。
然她才抽直脖子,却见适才和自己搭话的小郎君不知几时也蹲了下来,拿手指在沙地上画横画竖,行止瞧着比自己家中儿子还要稚气些。
想起家里的儿子,妇人勉强笑了笑:“天时晚了,小郎早些回家罢,莫要让家里人着急。”
她揩着眼角余泪,向前走出几步,却又陡然听得一声问:“你想不想出气?”
……
大汉灌了壶酒边走边喝,三两马尿落肚,惬意得脚下拌蒜。
喝多了就要放水,他拐进个暗巷正待要解裤腰子,忽然被个大麻袋罩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谁!哪个狗厮鸟暗中伤人!大爷我……”话还没喊完整,身上好像被戳了一下,就怎么也叫唤不出声了。
沃檀拿脚踩住那大汉的肩,给人摁在地上没法子动弹。
她朝那妇人勾手:“揍他。”
见妇人瞠目结舌,沃檀随地捡了半个瓦罐递过去:“照他头拍,碎了完事,放心死不了人。”
得沃檀怂勇,妇人胆气骤生,接过那瓦罐后便举起手臂,高高砸下——
……
料理完那大汉后,沃檀递了个药包给那妇人:“你以后要是出门就把它搽在衣服上,谁要摸了谁烂手。”
妇人道过谢,又迟疑道:“可若是,若是我自己摸了呢?”
“你没事摸自己干嘛?”沃檀投以奇怪的一瞥。
这话问得人莫名喉噎脸红,妇人嗫嚅道:“不瞒姑娘说,我儿……目不能视,走动需人搀扶,若被他碰触……”
“一盏茶内洗干净手就好了。”沃檀摸着鼻子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枚小瓷瓶来:“这是解药,搽到手上不要碰水,半天就会痊愈。”
“多谢小郎君。”妇人道谢才接过,又听沃檀问:“你男人呢?”
妇人愣了下:“小郎君……认得我?”
沃檀摇头:“我也养了个外室,想问问你们怎么处的。”
她帮人一遭耽误时间又费了药,怎么想怎么肉疼,便打算捞些经验。
被问及这些话,妇人自是含羞又惶惑,偏沃檀还愣头青似地追问道:“他以前一个月给你多少银子,你怎么伺候他的?”
在沃檀满是求知的注视下,妇人双颊熏红,耳根子也越发灼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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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番,已过戌时。
沃檀走路晃荡,吊儿郎当地甩着自己余下的一截子腰带,到了院门之外才消停下来。
米香嗅得人浑身舒坦,明明是自己家,她却贼鼠一般扒着门缝朝里看了看,见卧房里燃着烛,而灶间则有个清削单薄的身影,正在默默忙活。
果然乖乖等在家里,是个听话可养着的,真纯良。
直起腰身推开门,沃檀踮着脚偷偷摸摸接近,病秧子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回身朝她温温一笑:“姑娘回来了。”
“嗯。”沃檀收起诡眉诈眼的表情,故作老成地点点头:“回来了,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景昭笑着答道:“做了些洒扫之事,见今日太阳正好,便将被褥也摊出来晾了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