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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太后嫡子,他争太子位时倚仗最大的就是他那嫡出身份,而到了自个儿要立储的时候,就不理嫡子了。”
正午的太阳斜了过来,沃檀抬手搭在眉上挡了挡,又听胡飘飘问:“你还记不记得昨儿那个九王爷?”
“记得,我今天还碰到他驾仪了。”
胡飘飘又问:“看清楚长什么模样没有?”
“没看清,”沃檀向避光的檐下走去,顺嘴反问胡飘飘:“你没见过?”
“他病病歪歪整天在府里深居简出的,听说连宫里的宴会都极少参加,我打哪儿看去?”胡飘飘乜着腰肢跟在沃檀后头:“不过昨儿你去煎药的时候,我在厅里倒是远远儿地打了一眼,看那身形轮廓,还是不负坊间美名的。 ”
“比我阿兄好看?”沃檀冷不丁反问了这么句。
胡飘飘霎时瞪住沃檀,见她正咂着滴在指弯上的一点糖渍,抬头看人时,眼里挟着憨纯的恶意。
想起被讹的灵芝,胡飘飘狠狠剐了沃一眼:“怎么着,是想打架不成?”
沃檀对不认识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她起身往厨间走,想问问厨娘这糍耙能不能给她揣两个回家,也给病秧子尝尝。
胡飘飘左右没地方去,嘴皮子也闲不下来,就跟在她后头咻咻叨叨:“说起来那九王爷也是个背时的主,有贤名有声望还得他爹喜欢,刚出生他爹就生了废太子的心思。偏偏他身子不行,否则早坐金銮殿了。”
九王爷的生母是前贵妃,当今天子可能是对这个头衔有什么难以消解的恨意,再宠爱淑妃却也不肯晋她当贵妃。所以立淑妃之子为储这事,或许也是种补偿的做法。
“唉对了,”胡飘飘撞了撞沃檀肩榜:“寻春阁来了个新的小倌,名唤玉玉公子的,听说与九王爷生得极像,改天去光顾一把?”
“我没钱,你请我就去。”沃檀懒懒地应了她一句,径直走进厨间。
自打上回在陈宝筝房里露了身手后,如今她们俩护从有点人见人怕的意思,厨娘不敢得罪,便把恰好多做的一碟子糍耙包了递来。
沃檀接过道了声谢,转身之际听见拔剑声并着有人尖叫一句:“哎哟小心——”
寸指之间,滚烫的一盅汤羹泼在了沃檀鞋面上,烫得她直跳脚。
原是有个婆子端着托盘进来时,脚下打滑不小心手舞足蹈几下,而习武之人向来对身后动静至为敏感,胡飘飘当即条件反射地抽了剑,更把那刚站稳的婆子吓得一个激灵,失手便把托盘给打翻在地。
这下看沃檀伤着了,而胡飘飘的剑还锃亮地指着自己,那波子应是吓得狠了,当即跪下来啪啪地抽自己嘴巴子:“女侠饶命!老货我真不是故意的,您二位可千万饶我一命啊!”
“嘶……”沃檀金鸡独立跳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雪雪呼痛。
胡飘飘收起剑,皱着眉提醒道:“以后别在我们背后舞手动脚,走路发声进屋敲门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下回一定敲门!”那婆子点头如捣蒜,听说不计较自己了,便颤着腿在厨娘们的搀扶下起身了。
“没事吧你?要不要处理一下?”胡飘飘略显尴尬地去关心沃檀,毕竟沃檀受伤跟她脱不离干系。
脚面辣得像被炸了似的,沃檀抖了两下脚,眼珠子却盯着泼在地上的残羹:“这什么?”
“是石斛参燕。”正在收拾的厨娘答她道。
“好吃吗?”
厨娘愣了下:“这是夫人的补膳,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晓得味道怎么样。”
胡飘飘没想到沃檀这会儿还有闲功夫馋吃的,失语白她一眼:“没事赶紧起来,该去娇小姐那里了。”
沃檀点点头,手撑着凳子站起来起,眼睛往刚才泼她那个婆子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回到陈宝筝那处时,陈宝筝傲慢地瞥了眼沃檀:“听说你伤了脚?”
沃檀道:“被烫了下,问题不大。”
“我就说嘛,你们皮糙肉厚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受伤?”陈宝筝满脸的不以为意:“阿娘还说要体贴你们,让你早些回去医脚,她可真是菩萨心肠。”
所幸的是陈宝筝当天没再出门,沃檀和胡飘飘也就在她房外干站了一个下午。
到了下值的时辰,沃檀绕去铺子里买了套纸墨笔砚,到家时刚好酉时正。
院里房内干干净净,榻上还有洗晒叠好的衣裳,沃檀心里高兴,把东西给了景昭后,又从怀里掏出糍粑递给他:“又甜又香的,快吃。”
那糍粑揣了一个下午,面上还挂着冷油,景昭只能被迫接受。
这姑娘虽带着浓浓的市井痞气,却也不乏稚气未脱而留有的单纯。这会子俨然像在拿他当宠物投喂,奈何他的胃肠,早被各色汤药给寒了,怕是克化不动这等子糯软的吃食。
倏而景昭心念微动,借势问了句:“姑娘好似甚爱面食,老家可是北地之城?”
沃檀摇头:“以前在外头当花子的时候总吃不上白米饭,后来就不爱吃了。而且饼子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