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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虑地与其它族人相聚相会……可这一切的前提,不仅是要脱离那些守墓之人,还要彻彻底底的,与旧朝割裂开来才行。
而所谓盗墓人的出现,于他们来说,自然与救命稻草无异。
听罢这许多话,在场众人哗然,沃檀眉头的褶亦是深了三分。
这行为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让这寨子里的苗人在外头无立足之地,让他们知晓出了这寨子,便是死路一条。
在这样的百般压制之下,使得苗人们既怕那群守墓之人,也怕外头的世界。
为防寨中苗人透露这墓穴位置,那帮鳖孙真是煞费苦心。
韦靖挠了挠耳朵:“可是,好似不曾听说有这个法子辨识旧朝势力?是编来骗人的吧?”
“此事,便要问及秦都帅了。”就着他的话,景昭看向秦元德:“秦都帅,可否借你那军符一观?”
众目睽睽之下,秦元德攥着拳思虑良久,最终,还是从身上摸出块军符来。
那军符是乌金所铸,而正面的图徽,竟与这些苗人手臂上所纹的徽腾一模一样!
景昭声音沉洌下来:“若本王所料不错,待此行回京,秦都帅便会将这军符呈予东宫。假以时日,东宫便会上奏御前,称是费心寻得。届时凭这上头图徽,便可查出旧朝余孽,且进行清绞?”
秦元德咬了咬腮帮,没有说话,却已是默认的姿态。
一众苗人鼎沸骇然,其余人亦是瞠目不已。
至此,沃檀总算知道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这劳什子军符,恐怕是她们门主另行送给东宫,给东宫示好的礼物,也是进一步换取东宫信任,且用以撇清六幺门与旧朝关系的有力证据。
反正这东西交到御前之后,朝廷最终绞杀的,也会是这寨子里的苗人。而彼时反正墓穴已经暴露,这些苗人,自然也就没了丁点价值。
再说那批守墓人,要是没死,便会与她们门主牵上关系,最终暗暗加入六幺门,继续为复国大业效力。
思绪通到此处,沃檀指尖发麻,不寒而栗之余,看着这堂里堂外的老老少少,陡然生出不忍之心来。
当年被征来修筑墓穴,最终沦为被看管的对象,世代被变相地囚在这寨子里头不说,如今还预备当作旧朝势力所绞杀,被献给那东宫去当邀赏。
她们那位门主,当真手段狠辣,心性非常人所及。
“大人!!!”
一片哀吼,拉回沃檀神思。
她抬目一看,却见这寨中苗人竟通通跪了下来,在老族长的带领之下,开始向秦元德凄声求饶。
这事实委实太荒唐,除苗人外的一干人等除了震惊,便只有缄默了。
而于秦元德来说,若苗人暴动或是硬抢,他或许还有得拉扯,但用这样的方式,又让他如何自处,如何面对?
天穹渐灰,光线暗下。
厅堂内外,哀求声有老有幼,此起彼伏。
而此时,筵席之上刚满月的那位男婴被抱着跪去秦元德跟前,其父母红着眼睛,缓缓掀起小婴儿右臂的衣袖。
溃烂之处,触目惊心。
秦元德眼珠子颤了颤,牙关咬紧着,脸都发青了。
连个蒙冤老仆都会不余余力相帮的人,怎看得了这种场面?
半晌之后,他闭上眼,将那军符扔进炭炉子里,彻底给熔了。
……
极尽闹腾与跌宕的一天,寨子里依常入夜了。
暮鸦飞转,多数人也都精疲力尽,等着被安排歇息。
纵是暂时出不去,便要先想法子在这里头安顿下来,再钻研离开的事。
景昭俨然已成了整个寨子的中心人物,近乎所有人都问他讨主意,还有王府的人围着他,等着关心这些时日的安危。
而沃檀则被秦元德挡住去路,问及近日情况。
沃檀与他打哈哈:“我哪哪都好,吃睡不缺,还算滋润。”
秦元德看了眼景昭,缩起眉头道:“这些时日,你与王爷……”
出路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关心这些有的没有的?沃檀不能理解。
她在秦元备身上看到阿兄式的啰嗦,一时心头乱糟糟,干脆反问起外头的事:“那些守墓人都死干净了?”
秦元德顿了顿:“王府那些人诡诈,引得另一拔伏击者与他们对打,最终两败俱伤。”
说起这个,沃檀倒真来劲了:“另一拔也是朝廷的人?你认不认识?”
“莫要问太多,知道这些对你不安全。”秦元德避而不答,鬼打墙似的,又绕回一开始的话头:“你到底云英未嫁,姑娘家家的,与九王爷那样的外男,还需避嫌才是。”
沃檀是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比她阿兄还啰嗦。
为摆脱秦元德,沃檀干脆扬起微笑,字正腔圆地答道:“我早跟他同床共枕,就差没生孩子了,秦都帅还要问什么?”
“你,你……”秦元德双眉紧凑,一时怒至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