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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说她与六幺门?此事我已知,况六幺门与你夫婿不是大有牵葛么?我不觉得这身份有何问题。”
他说得这般轻巧,陈夫人却是心中愈加着紧,当下便浮动着目光追前几步:“可她毕竟是江湖中人,莫说这等子人多数脾性诡滑,那六幺门眼下与我夫婿也生了些芥蒂,不见得合纵关系能有多久长。”
话有些长,陈夫人续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兄长若只如外头所传的那样,是想报她父亲救命之恩,大可予她金银屋宅,助她脱离那江湖门派,暗中护着便是,何必非要招到府里头,生那名分上的牵连?倘使日后六幺门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空为府里招了麻烦?”
她只顾着抒发这些罗织好措辞,却不和自己神态有多急切,咬起字来,又有多过焦。
“二妹,”秦大将军正襟危坐,冷着声音戳破她的侥幸:“我往外头传那些明面上的话,你当真信?”
陈夫人矍然冻住。
少时后,她飘虚着抬起眼,触进自己兄长如潭的凝视之中。
隔着这么短的距离,那道视线像要看透她的心肝。
“你既来寻我,又何必遮掩意图?到底想说什么,还是摊开些说吧。”秦大将军神色端肃。
“兄长……我,我不懂兄长的意思……”
见她仍要吞吐,秦大将军唇线抿直。
少顷,他寒着嗓问:“檀儿先前给筝儿当护卫时,你多番对她下手,是想赶她离开,还是……真想要她的命?”
心如裂帛般被撕开,陈夫人阵脚大乱。
第60章 明儿成婚 日日为你洗手作羹汤
来之前, 陈夫人不是没有过最坏的设想,然而那些设想,都被她的侥幸给挡在后头, 才能掖出最开始的镇定来。
可这份镇定, 此刻却被秦大将军的话给砸了个稀碎。
一寸寸的胶着之中,陈夫人面上血色尽褪。
“兄长……知道了?”陈夫人弱声问:“是兄长查出来的?还是,还是她与兄长说的?”
因这份揣度, 秦大将军的眉心越发收紧:“天下之事, 但凡有人行过, 便不难查。”
话虽这样说, 但秦大将军内心亦是存了只闷葫芦。盖因这里头的事查起来太过顺畅, 像有人存意将线索铺到他跟前, 过程说不出的通坦。
而陈夫人,则自这份回答中窥出自己关注的重点来:“是她特意提过对不对?”
话自口头脱了,陈夫人心头发紧,立马移步近前:“不瞒兄长, 我怀疑她回秦府之事, 别有居心。”
“二妹, 那始终是你的孩子, 莫要这般度量于她。”秦大将军目光渐深。
“在我心里, 我只有筝儿一个孩子。她与她那阿兄, 充其量算奸生子!非我所愿!”陈夫人压抑着加重语调,险些将嘴皮子咬破。
想是惊悸过了头, 平素极少显露情绪的人, 此刻却如将要失控的兽。
“这便是你当初一定要杀人灭口的原因?”秦大将军也有些动怒,这份怒中,少不了被骗的愠色。
她买通人纵火轼夫, 转头却对他们扯谎,说是下人蓄意为之。
直至今日,他都忘不了火场之中那具焦黑的尸体,更忘不了家中老母在听闻一双孩子被拐后的悲痛情状。而母亲之所以癔症加重,也与那场惨事脱不了干系。
再想他秦府,素来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却不想有朝一日背上人命,亦对两个孩子有天大亏欠。
且这份亏欠,还不仅是那两个孩子的生父之死,更是他们虽知真相,却不得不隐瞒的行为。
秦大将军眼底肃黑:“而今檀儿已归秦府,也唤得你一声姑母,你既有负于他们兄妹,便该当赎罪才是。”
赎罪?陈夫人发自内心地冷嗤一声:“若她根本就晓得所有的事,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呢?若她还会动手对付筝儿呢?孰轻孰重,届时兄长会如何分辨?”
“二妹,慎言。”秦大将军敲了敲桌面:“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那名恶仆,是德儿眼看着处理了的。”
稍作停顿,他又正色道:“但就事论事,若那丫头存心报复,我自然不会放任。可倘她并无那等意思,你眼下所说,皆是恶意揣测。”
“恶意揣测?”陈夫人情绪上涌,目光已经有些咄咄:“怂恿德儿带她去陈府,且明明为女儿身,却要扮作男儿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恶意揣测?分明就是存心为之!”
“到底是存心为之,还是你过度心虚?”秦大将军心中烦乱不堪,视线里头亦淬出些砭人肌骨的冰渣子来:“依你的意思,莫不是要我除掉他们兄妹,你才肯安心?”
话赶话说到这种程度,陈夫人心中瓦凉。
她从未设想过那可笑的愧怍二字,竟可以让她这位兄长如此天真。
如此……蠢钝。
时近晌午,远远地传来些吆五喝六的动静。是兵部